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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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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儿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定在织机上那一团纠缠不清的丝线之上。

她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这些丝线,探寻到其中隐藏的奥秘。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形成一道明亮的光线,将她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墙壁上,宛如一幅静止的画卷。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哀嚎声突然从染缸旁传来,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夏荷惊恐地蹲在那里,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染缸里的布,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姐!陆小七送的染料把布染成癞蛤蟆皮了!这可怎么办啊?”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这叫雨过天晴。”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陆明远像只顽皮的猴子一样倒挂在房梁上,嘴里还嚼着一块烧饼。

他的指尖轻轻一弹,一粒芝麻如同一颗流星般划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夏荷的鼻尖上。

夏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起来。

“城东绣庄昨儿还抢着要这花色呢……”

陆明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春芽打断了。春芽捧着账本走进屋来,她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调侃:

“抢着当抹布么?周掌柜今早退了十匹布,说客商以为是苔藓成精呢。”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惋惜,似乎对这一结果早有预料。

秋霜儿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太阳穴一阵发胀,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刺着她的脑袋。

昨夜的预知梦里,那场暴雨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翻涌,让她无法平静。

她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抄起剪刀,毫不犹豫地将那团乱线剪断。

剪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仿佛斩断了一切的纠结和困扰。

“夏荷,去里正家借驴车。春芽姐,把库房的蓑衣全搬出来晒。”

秋霜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的眼神坚定而果断,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夏荷和春芽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然后迅速行动起来。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有序的气氛,仿佛一场战斗即将打响。

“要变天?”

陆明远听到这句话,心中猛地一紧,一个翻身从床上滚落下来,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

然而,由于他动作过于匆忙,衣摆不小心扫到了放在一旁的染料罐,只听“哐当”一声,罐子应声倒地,里面的靛青液体瞬间泼洒出来,溅落在旁边的素绢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靛青液体与素绢相遇后,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晕染开来,形成了一幅烟雨江南的美丽画卷。

那淡淡的黛色,仿佛是远处山峦的轮廓,若隐若现;又像是清晨薄雾中的江水,给人一种朦胧而悠远的感觉。

秋霜儿原本正盯着那片黛色发呆,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她猛地回过神来,一把夺过夏荷手中的捣衣杵,急切地喊道:

“快!快去把后山的紫草全部采回来!”

夏荷虽然不明白秋霜儿为什么突然如此着急,但她还是立刻照做,转身向后山跑去。

她的步伐轻快而矫健,仿佛一阵风似的穿过院子,消失在了后山的方向。

三个时辰过去了,秋家的院子里已经支起了十八口染缸,每一口染缸里都装满了靛青染料。

陆明远则蹲在槐树下,一边捶着自己酸痛的腰,一边看着自己那被染得乌紫的五个指甲盖,无奈地对秋霜儿说道:

“霜儿妹妹,这已经是第三缸了……”

秋霜儿根本不理会陆明远的抱怨,她全神贯注地将刚刚染好的雨丝绢用力抖开。

那匹布在风中如同一幅泼墨山水般舒展开来,美轮美奂。

阳光洒在布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仿佛给这幅画卷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秋霜儿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匹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轻轻地抚摸着布面,感受着那细腻的质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周掌柜不是说这颜色像苔藓吗?”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明日我就让满城的夫人都抢着披上这‘苔藓’!”

她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景象。陆明远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他知道,秋霜儿对于染布有着极高的天赋和热情,她总是能够创造出令人惊叹的作品。而这一次,她似乎又要创造一个奇迹。

夜幕降临,暴雨在子夜时分如期而至。秋霜儿裹着陆明远硬塞给她的蓑衣,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看着雨水将新染的绸缎冲刷出一道道天然的纹路。

夏荷则躲在门框后面,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不停地打着喷嚏,她满脸狐疑地看着秋霜儿,嘟囔道:

“姐,你确定这样真的能行?”

“赌十文钱。”

陆明远的声音突然从屋顶上传来,众人皆惊,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他怀里抱着一只偷来的老母鸡,正一脸自信地看着下方的众人。

“若卖不出去,我替你们去周记当三个月活招牌。”

陆明远接着说道,同时还晃了晃他手绘的招牌,那招牌上画着一只戴着珠钗的癞蛤蟆,十分滑稽可笑。

三日后,秋记布庄前竟然排起了长队,人们都在议论着秋家新推出的雨丝绢。

知府夫人也亲自来到了布庄,她摸着雨丝绢,爱不释手地说道:

“这纹路竟与老爷收藏的《寒江独钓图》一般无二!”

周掌柜挤在人群中,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秋记布庄,忽然瞥见陆明远在对面支起了一个小摊,正在叫卖“同款染料包”。

周掌柜见状,心中一动,连忙扯着嗓子喊道:

“秋家这料子遇水就褪色!”

他的声音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然而,秋霜儿却不慌不忙,只见她微笑着将一匹雨丝绢浸入水盆中,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令人惊讶的是,那墨色的纹路在水中不仅没有褪色,反而愈发清晰起来。

秋霜儿微笑着对众人说道:

“诸位请看,这料子越淋雨越鲜亮,所以我们取名为‘听雨绸’。”

说着,她还特意瞥了一眼周掌柜,接着说道:

“自然比不得某些遇水就现原形的……”

话还没说完,周掌柜的绸缎庄里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陆家三嫂像发了疯一样,高举着一块湿漉漉的布料,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好你个周扒皮啊!你卖给我家的喜被竟然掉色,把新郎官都染成蓝色啦!”

秋霜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声吸引,转头望去,只见绸缎庄门口已经乱成了一团。

陆家三嫂气势汹汹地追打着店里的伙计,那伙计则吓得四处逃窜,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冤枉。

秋霜儿站在喧闹的街市中,看着周围鸡飞狗跳的场景,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正准备转身离去,突然感觉到手腕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拉住,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被拉到了一旁的屋檐下。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陆明远。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坏笑,眼神中透着一丝调皮。秋霜儿心中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好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见陆明远像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支碧玉簪。

这支簪子的制作工艺十分精美,簪头雕刻着精美的缠枝莲图案,每一片花瓣都栩栩如生,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花心处还镶嵌着一粒用雨丝绢包裹着的桂花糖,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这是给你的贺礼。”

陆明远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带着一丝羞涩,他的目光落在秋霜儿身上,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秋霜儿接过簪子,仔细端详起来。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簪子上的花纹,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然后,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明远,调侃道:

“又是赔礼啊?”

陆明远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

“不……不是赔礼,这是聘礼。”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但却充满了坚定和真诚。他的眼神异常明亮,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直直地盯着秋霜儿,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秋婶子说,只要我集齐十二件聘礼,就……”

陆明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尖锐的尖叫声打断了。

“姐!不好啦!染坊的驴把陆小七的裤子当成胡萝卜啃啦!”

原来是夏荷,她急匆匆地跑过来,满脸惊恐地喊道。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秋霜儿和陆明远的目光同时被吸引了过去,他们看到染坊的驴子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陆小七的裤子,而陆小七则在一旁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

街市上的人们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笑声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秋霜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看着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

陆明远的脸更红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暗叫苦。

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让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秋霜儿和陆明远对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夕阳如血,渐渐西沉,余晖洒在古老的染坊上,仿佛给它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陆明远神色慌张,顾不上多说一句话,匆匆忙忙地穿着秋老汉那破旧的裤衩,手脚并用,翻过院墙,逃窜而去。

他的脚步踉跄,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赶。

而在他的身后,五六个陆家嫂子手持绣花针,气势汹汹地紧追不舍。

她们嘴里骂骂咧咧,声音尖锐刺耳,在空气中回荡。那一声声咒骂,仿佛要将陆明远淹没。

秋霜儿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着陆明远那狼狈不堪的背影。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一般,在这寂静的染坊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轻轻地摩挲着手中那温润的玉簪,感受着它的细腻质感。玉簪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宛如她心中那股莫名的感动。

在这一刻,她觉得这染坊里的柴米油盐,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远比末世里那些冰冷的钢铁洪流更让人感到安心。

这里有熟悉的味道,有温暖的人情,有她所珍视的一切。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仿佛在这喧闹的场景中,找到了一片宁静的港湾。她知道,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幻,这里都是她的家,是她心灵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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