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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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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浅心里窝了团火。

若她对皇家之事一无所知,大概会认为昌王妃让皇太女作诗,是有意撮合皇太女和宋十安,酿出无心之过。可她知道昌王有意染指尊位,那昌王妃此举,便是故意想让皇太女难堪。

宋十安当众婉拒皇太女的心意,即便身为一国储君,也会脸上无光。

可皇太女看起来不是个蠢的,昌王两口子这坑挖的挺明显了,她怎么还会往里跳?

钱浅琢磨,皇太女大概是明知火坑,却还是毅然决然跳下去了。

宋十安于她有救命之恩,可宋十安眼盲之后,她却只有赏赐,并未表态会娶他做君后或皇夫。

钱浅对宋十安的性子还算有点了解,他是个心高气傲的,否则也不会因为双目失明就投河自尽。侯府富贵无双,别说失明,就算全身瘫痪,侯府也能把他一辈子照顾的妥妥帖帖。

是他自己接受不了落差,受不了窝囊的活着。所以皇太女在他失明的时候不表态,那他现在康复如初,就不可能轻易原谅。

至此,皇太女跳这个火坑的原因也就很不难理解了。她就是在当众向宋十安示弱,降低自己的身段,好让宋十安消气,找回尊严,原谅她当初的“背弃”。

其实钱浅能理解皇太女的难处,储君不是寻常人,她的丈夫可是一国君后,怎能是个眼盲之人呢?

但理解他们二人各自的想法和处境是一回事,心里不痛快是另一回事。

宋十安当初只对她说是救人伤到头才失明的,可没说他是救青梅竹马的皇女!

她是喜欢他,这一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这颗死寂的心还有怦然心动的时刻。

她一向不喜欢委屈自己,所以心动了就大大方方表明,恰好他也心动,那就是一拍即合的事。也同样因为不想委屈自己,得知他复明了,又得知他原本另有青梅竹马,她果断转身,绝不蹚那三角恋的浑水。

可如今亲眼看到他们郎才女貌,亲眼看到他为之豁命的女子是那般非凡之辈,又见识到那女子的热烈大胆,即便他们还未和好,钱浅也有些破防了。

原来“天造地设”一词是可以具象化呈现的,可她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昌王府很大,钱浅刚踏出王府大门,就被疾步而来的王宥川一把拉住。

“走这么急干什么去?”

钱浅耷拉着脸,回道:“今日素材够多了,王爷的家宴我也不便陪同,这就先回家去整理了。”

王宥川敲了她脑袋一下,“这么冷的天,本王怎能让你自己走回去?”

钱浅心生感激,问:“那戚河送我回去再赶回来,不会耽误王爷的事吧?”

王宥川怔了一下,表情别扭地说:“家宴不吃了。上车,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钱浅被硬拖拽上马车,心中有些烦闷,“去哪?”

王宥川心情却不错,傲娇地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马车在一间首饰铺子前停下,钱浅跟随王宥川进了铺子。

王宥川叫掌柜拿出了许多首饰,挑选出来几件,问她好不好看。

钱浅很有底层打工者的自觉,领导买东西,每一件都要说好看。

许是态度有些敷衍了,没一会儿王宥川脸上就露出了不快:“你有没有认真看啊?每一件都说好看,那你说说哪个不好看?”

钱浅看了眼站在王宥川身旁的女掌柜,决定不能说得罪人的话,“没有不好看的。”

王宥川发现她兴致缺缺,将她拉到镜子前,将一只嵌了宝石的精致步摇插在她头上,说:“本王是要给你置办点行头,免得你总被人当做侍女,丢本王的脸。”

钱浅心叹,打工人也太惨了,这跟要求秘书化妆穿短裙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出乎意料的,王宥川没在她脸上看到丝毫开心的意思,她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就一副任人摆布的模样了。

王宥川正想问谁惹她了?但女掌柜很有眼色,立即上前拥着钱浅,热情地选了几只为她试戴。

钱浅呆立在那,任由掌柜一支一支往她头上插,各式钗子、步摇、簪花换了又换,还比量着各种耳饰、坠子,像个木偶一般,不抵抗,也不表态。

王宥川坐在她对面,一会儿点头、一会摇头,掌柜便随着他的示意不停换着。

没花多少功夫,就挑到了一金一银两只做工精致的步摇,还有两只镶了宝石的钗子,四对耳坠子。

王宥川对戚河伸伸手,示意他付钱。

戚河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王爷,您把钱袋子给逍遥姑娘了。”

王宥川忘了这茬儿,面色略显尴尬地对还在神游的钱浅说:“付钱。”

钱浅怔愣住,愕然看着面前的一盘首饰,反问道:“凭什么我付钱?”

她的语气让王宥川甚是不爽,不自觉就拔高了音量:“钱袋子不是在你那吗?废什么话,赶紧的!”

见他声音突然增大,还说的理所应当,钱浅无名之火蹭蹭往上冒,据理力争道:“那是我酬劳,凭什么给你付钱?”

王宥川都气懵了,“我这,这不是给你买的吗?”

“不是为了给你长脸才买的吗?!”

王宥川怒不可遏:“那买了不是你戴吗?”

“不是你嫌我丢脸要求我戴的吗?”

“我……!”

王宥川情急语塞,又气又无从解释,在那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整话,“我、我、不是……”

钱浅得理不饶人,强势指责道:“你嫌我丢脸,却要我拿我自己赚的钱买东西,好让你有面子?你想什么呢!我才不要这些东西!”

说罢气冲冲地迈出店门。

王宥川简直要原地爆炸,对戚河怒吼:“她!她,知不知道好歹啊!”

戚河不敢吭声。

这几乎是自他五岁进入王府以来,王爷丢的最大的脸了!

女掌柜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良久才弱弱地问:“那,王爷,这些还要吗?小店可以送到府上去……”

王宥川脑瓜子嗡嗡的,仪态尽失对掌柜怒吼:“没看她说不要吗!”

说罢也甩袖而出。

钱浅撒完邪火,被雪后寒风一吹,理智很快归位,当即就后悔了。

这小霸王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现在去认错还来得及吗?

算了,刚才还怼天怼地的,这么一会儿就回头认怂,实在拉不下来脸。

前世她也是高干子弟,加上自身足够优秀,去哪都是众星捧月的。这辈子托钱大友的福,过得也算富足,又凭借前世的见识和祖辈熏陶,在书院表现的出类拔萃,任谁都当宝贝一样呵护着。

两辈子就跟他这么一位小霸王赔过笑脸,已经够低三下四了,还要她怎么样?

反正宅子到手了,又不是不给他写了,他也不能不讲道理吧?更何况,这事儿她本来也没错,他嫌没面子就该他买啊,凭什么让她付钱?

当牛做马还得自掏腰包,把自己打扮得富贵体面,就为了让雇主脸上有光?世上哪有这般道理!

就算说破大天去,老天爷亲自下凡,她也占理!

王宥川觉得自己活了二十二年,也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他气了一天一夜,晚上睡觉翻身,愣是把垫了数层厚垫子的床砸得砰砰作响,吓得守夜的侍从和侍女一夜没敢合眼,生怕出点错漏。

盼到晨光升起,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穿戴整齐一脸严肃,等着她来认错道歉。

谁知一直等到李总管来问午膳,人愣是没出现!

王宥川更加火大,把屋里东西全砸了,狠狠发了一下午脾气。

满府上下愁云惨淡,人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连喘气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这个小祖宗不快。

到晚间,满腔火气转化成委屈。

王宥川缩在榻上抱着双膝,跟戚河抱怨絮叨:“你说,那点破首饰能值几个钱?本王能差她那点钱吗?”

戚河奴颜媚骨:“不能!王爷您最是出手阔绰了。”

王宥川又说:“本王不过是让她先付了,那回府之后,本王还能不补给她吗?!”

戚河狗腿子地说:“是,逍遥姑娘有些性急了,都没听您把话说完,实在不该。”

王宥川胸闷难耐,郁闷斥道:“我看她平时稳得很,怎么一牵扯到银钱就急了?”

戚河好心为钱浅着补:“终究是普通人家嘛,钱要拿在自己手里才踏实。”

“砰!”

王宥川气得一拍桌子,“她有那么缺钱吗?她妹妹不是还开了成衣铺子吗!本王看她就是不知好歹,仗着本王宠着她,就敢对本王使性子、发脾气了!”

戚河尝试替钱浅说好话:“王爷息怒。逍遥姑娘如今也十八了,无父无母,还带着个妹妹,想多攒些银钱傍身也没什么错,不然如何去寻一门好亲事啊!”

王宥川闻言怔了良久,戚河正想着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就见他猛然直起身,神色郑重地问:“她昨日何时走的?是不是二皇嫂和三皇嫂说要给本王议亲那会儿?”

“呃……”

戚河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挠挠头说:“大概,是吧……”

王宥川紧皱的五官瞬间就舒展开了,嘴角高高扬起,喃喃道:“啧,小女儿家的这点心思,藏都藏不住!”

戚河见王宥川直接由阴转晴,甚是还很高兴,不禁有些迷茫:“藏什么?”

王宥川从榻下跳下,白他一眼:“谁叫你不带两个钱袋子的?害本王丢脸,哼!”

而后大步踏出房门,神采飞扬地招呼人:“传晚膳,本王饿了!”

戚河在原地傻愣片刻,低声气骂道:“您听听自己说的这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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