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只有两个人独处的卧室，沈白释才放开了音量。

“我一定要报答你。”他靠在门板上，用一种裴念不答应今晚就别想休息的架势看着裴念。

裴念眨了好几下眼睛。

他现在除了缺钱什么都不缺，但是总不可能让沈白释直接给他钱吧，那显得他多贪财啊。

就这样陷入了纠结，心里乱得像是一团解不开的毛线。

想了半天，在系统的提醒下，找到了个折中的法子：“你真的想报答我？”

“嗯，真心的。”

他一点头，在衣柜里随便抓了件T恤，把摄像头严严实实挡了起来。

【？？？】

【这么见外？】

【有什么是粉丝不能听的？】

【念念你学坏了】

【宝宝，你听妈妈的，把衣服拿开，妈妈给你刷游艇】

【导演，你管管他们啊！哪有这样的，我感觉今晚会错过一个亿】

【我不允许你们背着我有秘密】

【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别这样】

面对观众的哀嚎，哪怕是导演组也没办法，两人的卧室里没有工作人员，而门在他们进去后就已经反锁了。

就算导演组想进去把衣服取下来也是不可能的。

只能硬着头皮挨骂。

“我确实有事情需要你帮忙。”裴念舔了舔嘴唇，好几次话到嘴边了也没能把他的牙齿撬开，又咽进了嗓子眼，“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问我原因。”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好奇，沈白释也不例外。

裴念的话完全勾起了他的兴趣：“好，什么事，你说。”

“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我必须收集一百个人的眼泪，而且是心甘情愿为我流的才行，我想要你帮我。”

这件事说简单不算简单，但是说难也不难。

如果换成其他人一定会觉得裴念很奇怪，沈白释却不这么认为，裴念的与众不同他早就领教过，而且既然说了是不能说的原因，自然有裴念的道理，他没有多问：“没问题，这个不难。”

“好，我相信你。”

系统给的时间是三个月，他还有不少时间。

沈白释见他这么没防备，轻而易举就和自己订下了约定，不禁笑了下。

尖锐的犬齿从唇边露出，有些可爱。

“你的忙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关于我之前提出的合作，你应该给我答案了吧。”

裴念脑子里忽然觉得有些混乱，他不擅长拒绝人，但是怎么选择好像都很为难。

天平还缺少一个决定性的关键。

他摸着下巴，不自觉低下了头。

【答应他的提议吧】

系统忽然开口，让裴念惊讶了瞬间，很快就稳定了心神问：“你之前不是让我离他远点吗？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你变他粉丝了？不顾宿主死活？要是被人知道我是人鱼，被抓去做实验怎么办？”

【屁，谁要当他粉丝啊】系统暴走后骂骂咧咧说了一大堆废话才进入主题，【还记得之前你收集的眼泪吗？纯度很高，具体原因我还没查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和你这段时间跟沈白释待在一起有关，而且你没发现吗？你最近精神比刚上岸的时候好了很多，也和他有关】

后半句话被裴念无所谓地忽略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和他待在一起，对我收集眼泪帮助很大？”

【是的，如果你想快点回家，他的提议是个好事】

裴念半天没说话，让一旁的沈白释等得有几分着急，他已经多给了裴念一天的时间，这次裴念如果再找借口，他真的会生气。

明明很简单，答应下来就是点个头的事，裴念却迟迟没有给出答案。

他偷偷看过微博和直播间的评论，大家对同性恋人的接受度挺高的，通过沈白释这几天对他的示好，沈白释的粉丝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CP粉的战斗力甚至不虚唯粉。

结合系统说的，组CP对他来说不是坏事。

这件事逻辑奇怪的地方在于：沈白释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组CP？”

以沈白释的咖位和名气来说，其实完全没必要自降身价，通过恋综大赚一笔，给自己吸引些流量后独美也是不错的选择。

而且还不用承担什么风险。

“我有我的理由。”沈白释垂下眼帘，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太阳穴有些胀痛，“就像我不过问你的缘由一样，你也别过问我，可以吗？”

“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轻扬了下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期限是多久？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太久的话恐怕没办法。”

裴念是人鱼，终归要回去大海，不可能在这里陪着一个人类变老。

他们老去的速度比人类慢很多，他不愿意被人当成怪咖，所以在裴念心中，打从一开始就没想留在这里。

大海才是他的归宿，他真正的家。

“三个月怎么样？节目结束后总需要些时间来营业，就算是分手也必须有个过渡期。”

“好。”裴念松了口气，“我们组CP是纯营业，不会假戏真做吧？”

“当然。”沈白释抬起手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不喜欢一点就炸的男朋友。”

很显然，沈白释对他的印象中还掺杂着很大一部分对原主的印象。

不过也挺好的，给他省去了很多麻烦。

两人谈完话，笑眯眯地出了房间去吃完饭。

卧室里的摄像头就这么孤零零地杵着，盖着一件满是玫瑰香气的T恤。

两人刚才说那些话很小声，摄像头一句都没录进去。

网友骂得更起劲了。

【导演组到底在搞什么啊！】

【气死我了，他们两个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好想知道】

【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等着他们两个哪天变成漏勺自爆】

【我赌一艘火箭，他们绝对是说了很多私密性的话题】

【这不是废话嘛，我还赌刚才两个人在商量事情呢】

【节目组麻烦在房间里安个微型监控谢谢，最好是能录声音的那种】

【同意，我可以出钱，为了沈白释和念念花钱我愿意】

【这想法很刑啊】

【那就在他们房间里安装八十个摄像头】

【八十个，成马蜂窝了】

“吃饱了吗？”沈白释侧眸笑眯眯地看着裴念。

“八分饱吧，差不多了。”裴念拍拍肚子。

他吃了三碗饭，如果是平时到差不多了，但是今天运动量太大，不过也勉强可以。

撑到晚上睡着应该没问题。

毕竟饭菜都没有了，裴念就算还想吃也没办法。

“一会儿给你点外卖？”

“好啊！”裴念惊喜地抓住沈白释的胳膊，“吃小龙虾可以吗？听说很好吃。”

“好，你们吃吗？”沈白释点开外卖软件的同时，没什么诚意地问了其他人一句。

大家齐齐摆手：“不吃了。”

【这么多菜都吃完了，还吃啊？】

【念念到底为什么不会长胖啊？】

【我觉得沈白释过几天肯定会长胖，天天这么陪着念念吃宵夜】

【他们两个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同感，磕CP五年了，我磕过的CP最后都成真了】

【姐妹求求你一定要去磕严寒，把董焰和肖梓涵给我磕成真的！】

【恋综就是把喜欢的CP逼成真的】

两人开开心心吃到了凌晨一点。

其他人都回房间睡觉了，他们两个还在客厅里聊天。

夜里有些凉，为了照顾沈白释的感受，裴念主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沈白释觉得刚好，他觉得热了，脸蛋很快染了一片红色。

“要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吗？”裴念蜷缩着膝盖，脑袋晕晕乎乎地搭在上面，“会不会太快了。”

“先别公开吧，给粉丝点时间，也给我们自己点时间，让他们自己发现效果更好。”

他快热晕了，还得打着精神注意听沈白释说的话：“嗯嗯。”

“困了吗？”

一睁开眼睛，沈白释放大的脸和他的距离只有不到两指。

皮肤很好，碎发挡住了额头，扑面而来的玫瑰香在鼻腔里叫嚣。

裴念脑子里仅剩下三个字。

“沈白释”。

“嗯，困了。”打了个哈欠，裴念摇晃着坐起了身体打算回房间睡觉。

沈白释先他一步站起身来，二话没说把裴念抱了起来：“别摔跤了，我抱你进去睡。”

裴念犯困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很迷糊，等他清醒过来了，想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瞬间红温了。

他现在只穿着一条小鱼印花内裤泡在浴缸里，是沈白释亲手帮他脱的衣服裤子，亲自帮他放的水，把他抱进了浴缸里。

还放了盐巴在水里。

小人鱼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盯着紧闭的房门把头埋进浴缸中，咕噜咕噜吐了一连串的泡泡。

没脸见人了。

【人鱼也会害羞吗？】系统好奇地问。

“当然会！”

【你以前在海里不是裸泳吗？在海里都不害羞，怎么现在害羞了？】

“废话，海里大家都是这样，人类可天天都穿衣服裤子，我得入乡随俗啊。”

【你现在越来越像真正的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