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源头,是一个小男孩,他身侧的香囊的香粉中里有蜚的血,还有五条和白芝夷。
白玖在找医书,赵远舟去了观象台,玉衡独自一人坐在水池边,脑海中上次自己坐在这儿的情形,还是无忧无虑。
他也想帮忙,无奈一身凡体,不给他们添乱都是好的了。
算了,帮不了什么给点情绪价值吧。
他起身去找了白玖,恰好英磊也在,手中是做好的糕点,估计他没想到玉衡突然过来,心虚地想解释什么,玉衡摇摇头,表情很自然。
难以描述现在的心情,他怎么把英磊吓成这这样了。
眼见天黑了,玉衡洗漱完躺在床上,从柜子里找出个枕头抱在怀里。大概一炷香时间,赵远舟推门而入,坐在床沿用手描摹熟睡男人的眉眼。
玉衡睁开眼,眼里是困倦和迷糊。
身体的反应比脑子更快,小臂撑床,脑袋埋进赵远舟怀里。
软软香香的味道安心又舒服,这些天所有郁闷忽然这一刻好像全部瓦解。半晌,他缩回被子,给赵远舟留出位置,往角落移,“你要在这里睡吗?”
赵远舟苦笑,“你都不愿意跟我一起睡觉了?”
玉衡不知道怎么说,“没有。”
这是第二次这样气氛尴尬,赵远舟看了一眼恨不得贴在墙壁的玉衡,上一次是把玉衡带出大荒,他半夜抱着枕头敲门,说害怕自己睡觉。
赵远舟便让他进了屋,也许分开太久,玉衡不敢对他做出太亲密的动作,等到熟睡后,身体自然靠近缠上来,埋首在他胸前,像小时候一样。
空气似乎都没有流动,玉衡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不经意般问,“文潇真的没有办法救了吗?”
他从白玖口中得知,她把龙鳞给白玖了,自己身体却中了剧毒。他一开始是讨厌她的,觉得她抢了自己在赵远舟心里独一无二的位置,后来……玉衡觉得自己眼皮很酸。
她很好,她很善良。
他侧躺面对赵远舟,“真的没有办法吗?”
赵远舟也看他,手指轻轻擦他眼角,然后吻在他额头上,“我会想办法的,我答应你,她不会死。”
玉衡放下心来,无端又有些悲凉,能有什么办法?以命换命吗?额头上的唇渐渐滑下,吮过眼睫的泪,还有滚烫的唇。玉衡呼吸都变得急促,他退后一点,离仑是树,留下根还可以重新修炼。
那猴子……
他是活的,总不能把手脚砍下来吧。
玉衡又泄气。
赵远舟低头,表情有些小心翼翼,以为自己行为让他不开心了,“怎么了?”
玉衡终于看他,“我想要离仑的槐树根,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赵远舟顿时满脸失落,酸酸地说,“这个啊……除非,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他坏笑,“你亲我两下,原谅我,我就给你。”
玉衡不说话,孩子气地撇过头。
老不正经的东西。
赵远舟一看有戏,委委屈屈地说,“之前在床上不是叫我**,怎么现在——”
玉衡回想起,耳朵涨红,他没办法反驳确实是自己说的。干脆闭上眼睛,大声道,“你走开!我要睡了。”
赵远舟笑出声,继续说,甚至模仿当时神态语气,时不时低头亲他的耳朵。
这人是疯子吧,绝对是疯子。
玉衡用被子捂住头。
赵远舟一把扯开,把玉衡捞出来。长长的头发挣扎着变得乱糟糟,他随便捋顺一些,坐在床上背靠在枕头上,赵远舟手还半搂着他,昏黄摇曳着烛火,男人神情温柔缱绻。
玉衡默默推开他,换来的却是脸颊的吧唧声。
玉衡捂住脸,“你干嘛。”
赵远舟笑嘻嘻,“你猜。”
玉衡恼羞成怒,“不要。”背对赵远舟,“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他一时口快,垂眸有些害怕,害怕赵远舟真的会走。
明明他可以像以前那样,撒个娇就好了,一切就好了,一股执拗和倔强却让他低不下头,跟赵远舟较劲,跟自己较劲。
眼泪蓄在眼眶,他眨眼,冰冰凉凉的液体滑向下巴。
赵远舟对他的莫名其妙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叛逆期来了?把人掰过来,就看见一张水亮亮的脸,玉衡已经哭成花猫。
瞪了他几眼,用手心抹掉眼泪,“你给我滚开。”
“怎么了?让我走还哭什么?”赵远舟亲了他一下,心疼地看他。
玉衡吸气,眼泪哗哗流,“我现在要你走,你听见没有。”
“走?我走了啊?”赵远舟抓脑袋,决定去找文潇取取经。脚还没迈出几步,偷偷回过头,玉衡眼眶都是泪,眉眼都哭红了,默默往下滴,嘴唇通红。
怎么比小孩子时候还小孩子了。
赵远舟走到门口,还贴心关上门。
玉衡视线彻底被雾气充满,他伸手,把被子盖在头上啜泣。他再也不想见到赵远舟了,要死就快点死啊……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好。
他真的很讨厌赵远舟。
一阵食物的香气过来,玉衡用双手揉眼睛,隔着薄毯看到一个影子,赵远舟不说话,慢慢蹲下,掀开一角,探头进去,“饿了没?”
玉衡哼声,闭着眼睛,充耳不闻。
被子里空气不流通,他憋得喘不过气,又睁大眼睛剜了一眼赵远舟,把被子扯下,大口呼吸起来。
赵远舟笑容狡黠,“玉衡,你吃不吃?”他故意把食物在他面前转一圈,“可惜咯,这可是我专门给某个正在生气的人做的。”
玉衡很有骨气,故意气他,“不吃,谁知道你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赵远舟:?
他噗嗤一笑,贼兮兮地凑到玉衡耳边,“好聪明,我里面放了很多春药。”
玉衡猛地睁圆眼睛。
基本上他不会怀疑赵远舟的话,某个程度,赵远舟和离仑都是疯子,不过一个是明疯一个暗疯。
还有……玉衡觉得自己已疯。
话都不利索了,“你!”
赵远舟得逞,笑得好看,把盘子放在旁边,坐到玉衡面前,语气委屈得不行,“你什么你,你不理我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这几天我都生病了。”
玉衡冷漠脸。
赵远舟一直看着他,控诉的样子活像面对出轨的丈夫。
玉衡咬咬牙,想当场就走又狠不下心,随即破罐子破摔,应了他的意,僵硬地问,“什么病啊。”
赵远舟忍不住笑了,迅速握住玉衡的手放在胸前,深情款款,“相思病。”
玉衡表情一下就凝固了,他迎上赵远舟的眼睛,对方瞳孔里全是自己的糟糕的样子,凝望不知道多久,他呼吸都在痛,听见赵远舟又无奈地说,“怎么又哭了?”
玉衡靠在他怀里,在这个大妖心里,自己一定是和文潇一样,天真善良。不是,只有自己知道,那些曾经做过的坏事和恶毒的想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他再也不想在赵远舟面前装下去了,那头野兽迫不及待想要撕扯出来,狰狞地和赵远舟挑衅:看吧,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这样的我呢。
玉衡有些崩溃,他怎么会在赵远舟面前变成这样。
他浑身都在抖,手紧紧抱住赵远舟的背。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也不会瞒你,什么都跟你说,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赵远舟恳切地说,他知道玉衡的脾性,可那时候只想逗逗他,想看看他为自己着急,担心。
玉衡推开他,盯着赵远舟的脸。
不知道他神识里面是什么样子?跟离仑一样是个荒芜之地吗。
“我想进入你的神识。”
赵远舟愣住,坏笑,“这么着急?你还没回答我,原不原谅我。”他主动脱去外衣。
“没有生气。”玉衡辩解,脸也有点红,“我只是想看看里面长什么样子,你这么虚弱,你……”他准备下床,“我……我去找英磊玩。”
没有妖力跟凡人无异,赵远舟不觉得自己就跟瓷娃娃似的,他把住玉衡手腕,把床幔一放。
“在我面前你还要去找别的男人?”赵远舟嗔怪地扑倒他,低头吻住他,“担心我的话就轻点。”
细细碎碎的吻流连到脖颈,玉衡剥身上人的衣服。
赵远舟一向骚话连篇,也许是太久没有没有做过亲昵行为,今晚很是热情,花样尤其多。后果就是求饶也不行了,房间蜡烛燃了一根又一根,巨大交缠的影子映在床幔上。
“嘶,我都让你****了,你还觉得我喜欢谁?!我可是大荒最厉害……轻点,玉衡!”
“我可能上辈子就喜欢你了……好吧好吧……大概十多年前?”
“我从你小时候就喜欢你了?呸呸呸,我又不是变态……腿要折了,玉衡你个*****……”
“还生气?我都要被你***”
公鸡打鸣时,他话都说不出来了,头埋在柔软被褥中,一头长发汗津津堆积在头顶,光滑的背部尽是如星星般遍布的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