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何夜,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或许他是为了给姜北兮一个惊喜,可是忽然而回的结果就是姜北兮并不在家,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姜北兮快走了几步,何夜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一看到姜北兮的身影就迎面走了过来:“你去哪了?”
姜北兮回答道:“部门聚餐,不知道你回来,你也不说一声,要不我就有理由不去了。”
何夜靠近姜南兮时忽然皱起了眉头,他往姜北兮身上嗅了嗅,说:“好大的烟味!”
姜北兮越过何夜朝家走去,边走边说:“聚会嘛,有人抽烟很正常,你不也天天抽吗。”
“我不抽烟啊。”何夜跟过来,“你什么时候见我抽过。”
姜北兮的脚步怔了一下,他印象里的何夜烟气缠身,自己刚开始还会说他几句,到后来就不敢再说他了,那是十年后的何夜,而现在的何夜,好像确实不抽烟。
姜北兮用随意的语气说了句:“我可能记错了吧。”
何夜一脸委屈:“你把我记成了别人了……”
姜北兮偷偷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道:“有病吧!”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进了家,何夜相当熟练地将家里的灯都打开,然后又凑到姜北兮的身边一副贱兮兮的样子说:“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想死你了。”
姜北兮并不愿意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话题一转,说:“你一直没告诉我你去干什么了。”
何夜摸了下鼻子,姜北兮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确实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何夜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有些牵强的笑着说:“我……我托人转系了,我怕你不高兴,所以没事先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的。”
姜北兮在当年的印象里并没有何夜转系这件事,不觉怔了怔:“是转去郝柯濂的系里了吧。”
“你听我说。”何夜看着姜北兮,“我一开始就想着转的,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可能……”
“那是我耽误你了?”
姜北兮本来劝过自己很多次,不会再对何夜心存一丝侥幸,更不会被他影响到自己的任何计划,但他一想到何夜以后要与郝柯濂天天见面,就会想起来十年后他们两个经常背着自己见面,和那天夜里从酒店走出来的样子。
越是想着这些东西,姜北兮的内心就会变得沉重不堪。伤势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轻的,但伤疤却还是一揭就疼。
“这样你和郝柯濂就能光明正大的见面了,你们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如果他早来两年,又有我什么事。”
何夜愣住了,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姜北兮推到了门外:“放过我吧何夜!”
何夜一反应过来就立刻抓住了姜北兮的肩膀,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现在在强装着淡定,低语柔声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会背着你……背着你去和别人有关系呢?”
姜北兮将头深深的底下,他完全没有听进去何夜的话,他满脑子都是十年后面前这个人对他所做的一切,在他唯一清醒的片刻意识里,他甚至以为自己长期被人施压后,脑子真的出了问题。
“光明正大去做你想做的好吗,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何夜皱起眉头打量了他几秒钟,轻声说:“你在说什么啊?”
姜北兮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抖的有多厉害,而这一切都被何夜看在了眼里。
姜北兮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明知道那些令人压抑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再重来了,自己也不会再一次陷入泥潭,但每次想起那些事情时,自己却总是不容易从那段噩梦一样的时光里走出来。他总是独自在那些回忆里挣扎,或许他真的需要一个人拉自己一把。
何夜一把拥住了姜北兮,他不知道姜北兮这是怎么了,本来就慌张的内心此时更加不安:“我跟郝柯濂真的没什么,你不要生气了,真的没什么。”
“小夜,不要这样对我――”
姜北兮措不及防地哭了出来,何夜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滩水,将姜北兮抱的更紧了一些嘴里不停地时候:“对不起,我该提前告诉你的,对不起――”
“别这么对我,不要这样对……我……”
姜北兮的声音越来也轻,身体也忽然无力的向下倒去,何夜慌张地托住他:“北哥,你没事吧,你……”
姜北兮就这样毫无意识地晕了过去,何夜叫了他好久他都没有反应。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何夜在床边支着头睡着了,看着头顶上的点滴,就知道这是在医院。
姜北兮无力的叹了口气,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真想扇自己几巴掌。
“姜北兮啊姜北兮,连自己都没从被何夜支配的恐惧中出来,还怎么去报复何夜?”姜北兮心想。
何夜动了几下,随后缓缓抬起了头,看到睁着眼睛的姜北兮时,立刻便露出了笑容:“幸好你醒了,不然我要恨死自己了。”
“我……”
“刚刚你同事打来电话问你怎么没去上班,我顺便帮你多请了几天假。医生说你是最近压力太大身体透支了,要好好休息才行。”
姜北兮看着何夜:“昨天,我不该那样对你的,是我太激动了。你无论选择什么都和我没关系,我没理由干涉你的,更不该怀疑你。”
何夜长舒了一口气,“本来这事儿,我就该事先告诉你的。”
“你不用上课?”
何夜倒了一杯水给姜北兮:“小心喝。转系的手续还在办理,现在还没正式入系,最快要下周才能好,正好这几天可以陪陪你啊。”
姜北兮笑了笑,他记忆中的何夜和现在一样会哄人,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看他,像是能帮他驱逐掉一切悲愁。但何夜终究是那个将自己堕入无底深渊的人,姜北兮无论如何还是对现在的他心存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