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卢瑟大厦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将光彩洒落在衣香鬓影之间。布鲁斯与奥利弗的谈笑风生间暗藏机锋，而在这浮华表象之下，更多敏锐的目光正在暗中交织。

在大理石柱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记者正局促地整理着领带。克拉克·肯特笨拙地躲避着侍者端来的香槟，却在不经意间与布鲁斯的目光相撞。

两人的视线在觥筹交错间短暂相接——布鲁斯冲他眨了眨眼，而克拉克则推了推眼镜，那双总是透着和睦笑意的浅蓝眼睛在镜片后闪过一丝锐利——那是超人的审视。布鲁斯夸张地朝他举杯，嘴角挂着韦恩式的轻浮笑容，却在杯沿遮掩下用眼神传递了些许讯息。

而在陈列着古代文物的展区，戴安娜·普林斯正站在一尊希腊陶罐前。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展品标签，目光却穿透人群，锁定了正在与克拉克对视的布鲁斯。

她浓密的黑发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博物馆特聘专家的胸牌别在丝绒礼服上，却掩不住她眼中战士般的锐利。

当展区的负责人向戴安娜介绍着那件据称是“古希腊遗失文物”的土色陶罐时，她的指尖在展柜玻璃上停留了一秒——那上面古老的铭文并不属于古希腊文明。

【普林斯博士】卢瑟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您对这件展品似乎特别感兴趣？】

戴安娜从容转身，将一缕散发别到耳后：【只是好奇您的展会上为何会出现公元前5世纪的陶器。】她的指尖在陶罐边缘停留，感受着其中若有若无的神力波动。

卢瑟深绿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因为真正的美丽，往往需要历史的衬托。】

宴会厅中央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卢瑟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每个角落：【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展示今晚的主菜——】

吊灯的光芒骤然熄灭，黑暗中，布鲁斯感觉到迪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指。奥利弗的呼吸声在右侧三英尺处变得警觉，而超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移动到紧急出口附近。戴安娜的手腕上，隐藏的守护银镯微微发烫。

185

卢瑟的全息投影在黑暗中裂解成无数光粒，聚光灯骤然打在展台中央的金属装置上。那台仪器表面流动着不自然的蓝紫色光斑，像是将深海与宇宙同时禁锢在了合金外壳里。

布鲁斯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他认出了那些纹路。

（果然如此。）

他的余光瞥见迪克正仔细观察着那台仪器，男孩的眼里不自觉透露出看向危险物品的神情。三米外，克拉克的眼镜反射着仪器发出的冷光，镜片后氪星人的虹膜正以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调节焦距。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短暂相撞，布鲁斯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诸位眼前所见】卢瑟的声音带着危险的狂热【这是人类突破时代边界的钥匙】

他的手指抚过装置表面，光斑立刻如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臂【它能将人类最崇高的想象——】

戴安娜的呼吸突然变得缓慢而深沉。作为活了数千年的战士，她感受到那台机器散发出的不是科技的气息，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深邃的能量波动。

戴安娜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真言套索，金属在隐形状态下微微发烫，亚马逊的战斗本能正在血液中沸腾。

布鲁斯注意到神奇女侠绷紧的肩线，同时捕捉到仪器侧面一闪而过的楔形文字，那在这个时代的数据库中根本不存在。

迪克悄悄捏了一下蝙蝠的手掌。男孩的的掌心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依旧露出那人畜无害的微笑。只有布鲁斯能感觉到，那只小手正在他掌心快速敲击着：【芭芭拉提醒我，这栋大楼的能量读数异常】

【...变为现实】卢瑟突然提高音量，目光扫过各色宾客，【这件展品将会彻底改变这个世界。】他的微笑在光芒中显得格外锋利。

宴会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十度。奥利弗的酒杯停在唇边，克拉克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的边缘，戴安娜的卷发在空调风口处微微飘扬。

而布鲁斯，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着…这场刻意邀请各方势力的晚宴，此刻潜伏在暗处的——男人抬起手，揉了揉迪克的头发。

天花板的监控摄像头突然转动了一下。

186

卢瑟站在聚光灯下，他的声音在宴会厅里回荡，带着令人不安的狂热：【新型能源将彻底改变人类的命运——能量密度是核聚变的1200倍，却不会产生任何放射性污染。】

他的手指滑过装置表面，那些扭曲的纹路随着他的触碰泛起病态的紫光【它纯净、无限…以目前人类对能源的使用水平——可以称得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布鲁斯的嘴角挂着花花公子式的漫不经心微笑，但耳中其他宇宙的蝙蝠们的声音交织：

[这种能源需要甘马星的金属作为催化剂——地球不存在这种物质结构。]

另一个蝙蝠声音嘶哑：[这种能源核心需要钌-299同位素，地球地壳中存量不足0.0001ppm]

（这并非地球科技）

迪克的手指轻轻拽了下他的袖口，男孩仰起的脸上写满表演性质的崇拜，但那双蓝眼睛却冷静得可怕。布鲁斯借着整理领带的动作，在微型键盘上输入了一串代码——今晚的夜巡计划需要调整了。

【想象一下】卢瑟展开双臂，仿佛在拥抱一个美好的未来，聚光灯下他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怪物的形状。【当这种能源普及，人类将彻底摆脱——】

布鲁斯摇晃着香槟杯，看似陶醉在卢瑟的演讲中，实则正在脑中构建着行动计划。那些流落哥谭街头的异常武器、这台所谓的“新能源装置”还有卢瑟眼中隐藏的某种...期待。这一切碎片正在他脑中逐渐拼凑成一个危险的图景。

他假装醉醺醺地搂住迪克的肩膀，在男孩耳边含糊不清地哼着歌谣。迪克突然“不小心”碰翻了侍者托盘上的香槟。

玻璃碎裂的声响让全场目光暂时转移，而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布鲁斯敏锐地发现克拉克·肯特的身影从宴会厅边缘消失了。

【哎呀！】迪克无辜的高声惊呼，同时借着弯腰帮忙的动作，将一个微型扫描仪贴在了地板缝隙中。当他抬头时，与布鲁斯交换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眼神——

今晚的宴会，恐怕等不到散场就要提前上演好戏了。

187

卢瑟优雅地放下香槟杯，金属碰撞水晶的清脆声响在突然安静的宴会厅里格外刺耳。

【几位有兴趣的贵宾，】他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请随我来见证真正的未来。】

卢瑟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带领布鲁斯、奥利弗等几位精挑细选的权贵穿过一道泛着白光的安检门。实验室的纯白墙壁上，全息投影实时显示着各种晦涩的数据流，金属门在众人身后无声闭合，将宴会厅的喧嚣隔绝在外。

布鲁斯故意让脚步略显虚浮，像个被酒精麻痹了判断力的花花公子，而迪克则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好奇宝宝应有的兴奋。

【观察反应舱的量子波动】卢瑟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舞动，那台奇异装置的中央突然迸发出耀眼的蓝紫色光芒。能量读数在屏幕上疯狂攀升，而奥利弗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

蝙蝠借着整理袖口的动作，让微型扫描仪记录下每个数据峰值。

【女士们，先生们】卢瑟的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请允许我展示真正的未来。】

他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舞动，那台奇异装置突然投射出三维影像——一个微缩的城市模型悬浮在空中。随着卢瑟的操作，模型中的建筑突然被某种蓝紫色能量笼罩，整个城市瞬间“活”了过来：交通工具悬浮行驶，医疗设备自动运转，武器系统精准锁定......

【零污染，近乎无限的能源。】卢瑟的声音带着蛊惑性的低沉【想象一下，当国家的每盏路灯都由这种能源驱动...】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每个人。

奥利弗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星城富豪突然开口：【这么完美的能源，成本是多少？】

卢瑟的笑容扩大了：【问得好，奎恩先生。】他按下另一个按钮，投影切换成一艘战舰的设计图，【这就是为什么我需要各位的投资。这种能源需要...特殊的原材料。】

布鲁斯装作醉醺醺地靠在控制台上【恕我直言，莱克斯】他拖着长音，像个被科技展示烦透的花花公子【这看起来像是某种夸张的预言】

卢瑟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韦恩先生，您觉得这个未来无法实现？】他突然调出一段画面——是那台仪器的放大版【我已经制造出了能供一个城市使用的能源！】

演示结束，卢瑟关掉装置，转身面对这群地球上最富有的人。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危险：【我们正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上。】

实验室的灯光转为暗红色，墙上的投影显示出超人最近一次救援行动的影像。

【看看这个外星救世主】卢瑟的语调充满讥讽【今天他选择接住坠落的校车，明天呢？如果他厌倦了这个过家家的游戏？】

蝙蝠注意到奥利弗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他在克制自己反驳的冲动。

【只有将力量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卢瑟展开双臂，身后的屏幕切换成新型武器设计图，【我们才能确保地球永远属于人类。】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韦恩集团的新型研发，奎恩工业的军工技术...想象一下我们能创造的未来。】

布鲁斯的瞳孔微微收缩，这场盛宴，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推介会。而最危险的是——半数在场的富豪眼中，已经燃起了贪婪的火焰。

奥利弗的绿眼睛微微眯起，布鲁斯摇晃着姜汁气泡水，他知道这场游戏已经进入了最危险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