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袁青山看她已经迷糊眼睛睡着了，小心翼翼起身，跑去浴室冲了个凉水澡，才将躁动的火苗给浇灭了。
他重新躺回床上搂着她，他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
那个一直在他心底里深藏多年的人啊，现在就这样呼吸匀称的熟睡在他身边。
而且他们还……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深夜，他把那枚求婚戒指戴在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他摩擦着她的无名指，又把戒指摘下来了。
对，她说要按流程一点一点来的。
现在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而且已经……，所以不急的，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妻子，未来孩子的母亲，携手一生，最后和他安葬在一起的人。
如果到了时间结束的那一天，他希望她走在前面。
他要是先走了，他是不会放心她一个人的……
他侧身看着她，还想着以后孩子的名字，男孩叫……女孩叫……
算了生孩子很疼的，他是妇产科大夫再清楚不过了。
要不就不生吧……
最后他强撑着眼皮，在她的额头上一吻，“晚安，于归，好梦。”
……
凌晨两点，杨于归忽然垂死梦中惊坐起，一看时间还来得及。
嗯，去城南机场，三点半出发，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歪着头看袁青山，想起昨天的荒唐就还蛮佩服自己的。
「妈耶我居然尝到了一个男人！」
初时微痛，极涩，然渐舒，渐爽，渐昏昏……
总之，体验感还不错……
她真的好想和周小周交流下经验，算了，手机快没电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说！
于是杨于归蹑手蹑脚的收拾着东西，把房间里的凌乱全部整理好，才算满意。
可直到她坐在沙发上换鞋，看见了他发皱的衬衫，一时间强迫症又犯了。
她好想给它熨平啊！
没关系才凌晨两点半，熨完还来得及！
走说干咱就干！
凌晨三点，她把袁青山的衣服熨好，叠整齐放在沙发上，心里才算舒坦起来。
三点十分，她拎着行李箱，看着袁青山睡得极香，还是打消了和他道别的念头。
哦对了奥，她忽然想起她还没有袁青山的联系方式呢。
「嗯，就算是个普通朋友也不能直接一走了之吧。」
她找出笔，想给他留个纸条，可环顾四周，才发现只有抽纸面纸卫生纸……
「唉，去买便利贴是来不及了。」
于是杨于归灵机一动，突然想起包包里还放着昨天要给他的二百欧……
咱就是说卫生纸这些东西他会一不小心弄丢了，钱不能丢吧。
他要是给丢了可真是个大傻子。
她怕他看不清，特意写得工工整整……
「袁朋友！我去爱尔兰，三月后回，微信***有时间加下吧~」
她抻开纸币铺平，一角压在了他枕头下。
低头间，才发现他这人怎么睡觉都还皱着川字眉呢。
一时杨于归的强迫症又上来了，指尖轻柔触碰他的眉心，想给袁青山抚平。
算了他不醒，多少还是有点难度的。
于是她的手指又控制不住的按在了他左眉上，因为那上面有个小黑点，看着实在难受。
她使劲一抠，睡梦中袁青山忽然闷哼一声。
「啊哈哈哈抱一丝原来是个痣啊……」
“于归……”
杨于归蹲在床边，趴在他耳朵旁轻声道，“我在……”
“嗯……”睡梦中的袁青山轻轻应了一声。
她继续微笑着看他道，“我走啦，袁朋友，别忘了醒来加我微信哦~”
“嗯。”
……
作为江城医院“名刀”实际上是零零七执行人的袁青山，生物钟一向很准时。
不论几点睡，早晨七点都会雷打不动的弹醒。
他起身眯着眼睛看见空落落的枕边，以为是花眼了，又搓了下眼睛……
还是没有人……
他以为她在卫生间，清了清嗓子喊道，“于归，在吗？”
没有人回应……
于是他起身直接赤脚走过去敲了敲门，“于归？在里面吗？我进去了？”
一时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焦急……
袁青山看着里面空空如也，忽然觉得很失落。
所以昨天那是梦吗？！
不对，他想起昨天她好像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于是他扯开浴袍对着镜子仔细看……
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他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向沙发，一屁股坐在了衣服上，开始抽丝剥茧回忆那到底是不是个梦。
他盯着床看了好久，忽然发现枕头下面是不是压着什么东西？
直到走近看清楚那是什么，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那居然是钱？！
他死死捏住她留下的钱，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没晕倒过去。
她杨于归当他是什么啊！
是某种动物吗？！
是**服务者吗？！
事后还给他留了钱！
算补偿他的吗？！
一种无法言说的羞辱感自胸口不断起伏着，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一失手，直接把杨于归留下的钱撕了个粉碎……
“杨于归啊，杨于归啊，这么多年算我眼瞎！”袁青山捶床吼道……
直到他把床捶的七零八乱才停下。
因为他忽然瞥到了床单上有一抹暗红……
“疼~”
“轻一点~”
“慢一点~”
她的声音忽然在耳边此起彼伏的响起……
一瞬间他突然僵住……
所以……昨天是她的第一次吗？！
他忽然就不生气了，心口泛着一片酸涩。
他可真是个混蛋啊，那是她的第一次啊，他就那样毫不吝惜的对着……
所以她是不是生气了？
才一声不吭的走了？
对，她一定是生气了！
袁青山失魂落魄的拿起手机想给她发消息道歉。
却突然想起来，这几天他零零七的连轴转，他居然还没有来得及留下她的联系方式！
恍惚间他的心像被钝刀子来回捅一样……
他作什么人家男朋友啊？！连她的微信都没有！
袁青山觉得心很烦很烦，划拉着屏幕尽可能搜寻到他们共同联系人，当看见周小周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刚想拨通周小周的电话，手机一下子跳出好多条简讯。
他一向不看“震惊体”“危言耸听”类的新闻，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
「北京时间2018年9月19日，凌晨5时整，我市城北机场前往法兰克福的JT670次航班于7时18分在大西洋坠毁……」
「经核实，飞机共载有187人，已全部遇难……」
「乘客名单如下：佟江……杨于归……王祝晨……相关报道持续更新中……」
他看着名单上的杨于归，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爬上心头，慢慢的他浑身发麻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