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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最初的起点[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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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春,袁玉珊父亲病危。

远嫁去广州的她,举家搬回江城陪父亲度过最后的时间。

袁青山也转到了江城中学念初一。

老师们因为他听不懂江城话,常常会格外关照他。

所以他学习依旧稳居前茅,有时候他还会帮老师出题,订印卷子。

袁青山因为一口浓重的粤语在江城语言不通,根本交不到任何朋友。

于是在叠加了多重buff下,他毫无意外的受到了排挤。

这一日,杨于归很伤心,因为她向校报投稿的文章又被打回来了……

“周小周啊,他们识不识货啊,我怎么老是被拒啊!”

“别急啊姐妹,等我混进了校报,你丫的尽管投!”

操场上,袁青山躲在大树下,听着女孩的哭声忽然感觉好多了……

原来悲催倒霉蛋不止有他。

他起身出来,忽然被一记足球砸懵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顿咆哮声……

“赤佬!脑子瓦特拉,扔过来!”

袁青山手足无措的抠手指,转瞬间足球滚落到梨花带雨的女孩脚下……

“你**的怎么说话!”女孩暴跳如雷,把操场上踢球的男生全骂走了。

“周小周哇,骂完真的舒服多了呀,回去继续写去!”

杨于归因为那一日在操场上战绩卓越的缘故,晚会上她找不到一个男生和她一起跳舞。

平日活动找不到也就罢了,但关键是这一次晚会谁能坚持跳到最后,就能获得一个八寸大的蛋糕!

晚会上,袁青山正襟危坐,特意穿了一身订制的黑色小西服。

于是乎,就显更加格格不入了……

他看着女孩一个个问过去,离他越来越远,忽然很失落,于是他把头埋下去掩饰自己的悲伤。

不多时,他低头看见了一双白色舞蹈鞋……

“你好,同学,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嘛~”

袁青山抬头又惊又喜,仰头看她抠手道,“可是我好像不大会跳……”

“没关系啦,我教你呀,跟着我的节奏就好啦。”

聚光灯落下,音乐声响起,舞台中央忽然涌入了结伴而行的少男少女。

「所以暂时将你眼睛闭了起来黑暗之中漂浮我的期待」

「平静脸孔映着缤纷色彩让人好不疼爱……」

刚热场五分钟,女孩的鞋已经被踩得黑黢黢的……

少年低头道歉。

女孩看着他身后的蛋糕,忍着疼打趣道。

“没关系啦,其实我的脚指头是钢板,不怕踩的……”

男孩点点头,又踩了一脚,一瞬间他涨红了脸。

「你可以随着我的步伐轻轻柔柔的踩……」

女孩听着歌声深吸一口气,“等下同学,我点头你就向后退,左手使力你就往左动,右手使力你就往右动,两手一起使力就往前走好吗?”

“嗯。”男孩已经不敢再看她了……

半个小时后,女孩一瘸一拐的扶着袁青山去领了蛋糕……

女孩拿到蛋糕咯咯笑个不停。

男孩以为她是在笑他,于是埋头道,“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没关系啦,你跳得很好哇,来分你一口蛋糕……”女孩一下抹在了他鼻尖上。

鼻子被突如其来的蛋糕黏腻着,他才敢抬头看她,一瞬间便对上了女孩微笑的眼,那一眼他再也忘不掉了……

放学时,他偷偷跟在女孩身后,女孩一瘸一拐的拎着蛋糕走向了等她放学的妈妈。

“妈妈啊,生日快乐呀,我有蛋糕送给你!”

于淑华低头摸着女儿的脚担心道,“宝贝呀,你的脚怎么啦?”

“跳舞磕磕绊绊而已啦……”

于淑华心疼的接过蛋糕,才好奇问道,“宝贝,这蛋糕是……”

“当然是跳舞赢的啦!”

“宝贝呀,下次不要这么做啦,妈妈有钱,带你去买就好啦呀。”

“哎呀!赢的吃起来不一样啦! ”

远处周小周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杨于归,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混进报社啦!”

落日晚霞,一辆轿车载着三个人的快乐渐渐消失在远方……

袁青山看着汽车消失的方向,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着杨于归,于归……

因为心里有了喜欢,所以再怎样受到欺负,他都不在乎了。

失落时偷偷看着她,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袁青山去医院看外公,他和外公聊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最后忽然好奇问道,“外公,你当年是怎么和外婆结婚的……”

“当然是大声说出来,主动去追喽,怎么了我们的小痣?有喜欢的女孩了?”

“没……没有……”

从医院回来后,袁青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苦思冥想了一天。

最后他看着便利贴上工工整整的“杨于归”三个字忽然咯咯的笑了出来。

于是从那一天后,袁青山便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在她身边。

“青山啊,这题你怎么出的这么难啊,教教我呗~”

“青山啊,下次你在前面跑步能不能慢点,我们女生在后面都跟不上啦!”

“青山啊,你MP3里的歌是什么名字呀,听着好熟悉呀~”

“青山!”

“青山?”

“青山~”

“青山……”

初一下半学期的最后几天,袁青山不知道为什么女孩不再找他了,甚至还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他看着她和别的男生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样子,突然觉得很难过,准备了一遍又一遍的腹稿到底没说出来。

2002年的初一暑假,外公还是走了,临终前外公摸着袁青山的头道,“小痣啊,以后外公不在了,要好好听妈妈的话……”

“外公和外婆会在天上看着你,一定让我们的小痣娶到心仪的女孩……”

同样在那个夏天,于淑华彻底结束了她的不安与猜忌。

那个家里,除了杨于归,杨于归的三花毛,还有她陪嫁的车子,她什么都不要了。

那一天,她一边哭,一边开车带着杨于归在整个江城兜兜转转。

杨于归坐在后座抱着三花毛,紧紧抓住安全带害怕道,“妈妈啊,我们要搬去哪里啊……”

于淑华抓着方向盘痛哭流涕,“宝贝,你想去哪里住?”

杨于归的视线落在了江对岸的别墅区,也跟着哭道,“妈妈,我想住别墅!大别墅!”

“走!妈有钱,咱住大别墅去!”

于是,于淑华领着十四岁的杨于归走进了对岸的别墅区,她挨家的问着是否愿意出售,可他们都摇了摇头。

她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进了第83号房子,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带着孝在整理东西。

“您好,请问这栋别墅有意向出售吗?”

别墅主人抬头,耳边忽然响起了父亲临终嘱托。

「玉珊,我走了,和小夏搬回广州去吧,江城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这栋房子也卖了吧。」

「以后和小夏去广州好好生活啊,不要再怀念了,向前看吧。」

别墅主人长舒一口气开口道,“嗯,卖的。”

初二上学期开学第一天,袁青山就被办理了转学手续,最多还能在江城中学待一周了。

这几天袁青山情绪愈加低落,因为杨于归还是一直躲着他。

他望着窗边的云,忽然觉得自己还没离开江城,居然开始思念起这个地方了。

最后一天放学时,他失落的背起书包,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青山,等一下啦。”一阵女孩轻柔欢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顿时僵住,心跳突突加速起来,男孩转身看见真的是她,紧张到磕磕巴巴,“于……于归归……我我……”

“青山,明天周六9月7号,是我生日,我和妈妈搬新家啦,你来我家庆祝呀,这是我的地址哦~”

“我我……我……”袁青山捏着女孩给的纸条,忽然大脑一片空白。

“于归,快去校报!快点过来!你的文章登在上面啦!”周小周迫不及待的把好消息告诉了她。

校报?!

杨于归心底一喜,跑出去两步,又朝他挥挥手,“青山啊,明天等你哦~”

“我……我……等等……!”男孩涨红了脸死活说不出来话。

不过没关系,他们下周一才回广州,还来得及的。

2002年9月7日,袁青山特意起了一大早,他看着行李全部被打包运走了,忽然感觉惴惴不安。

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要出意外了。

夏长青招呼儿子上车,“儿啊,上车,我们今天回广州……”

“不是……定好了下周回吗?”

“儿啊,忘和你说了,广州茶楼出了点事,我们得尽早回去。”

汽车上,袁青山看着杨于归留下的纸条,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

「江州新墅88号」

他去不了了……

当车子行驶到江边时,忽然停下来了,袁玉珊下车,隔江眺望着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袁青山也跟着下车,看着父母的背影沉默着。

他失落的站在车边,忽然感觉脚边有些温暖。

低头原来是一只大着肚子的三花猫在他的脚边乱蹭。

他蹲下身子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它……

夏长青挽着袁玉珊走过来,看着逗猫的儿子道,“这是个流浪猫吧。”

“儿啊,要是喜欢,一起带走吧。”

十四岁生日那一天,大概是有记忆以来杨于归最倒霉的一天,不但暗恋的男生没来,她的三花猫也丢了。

于是十四岁的杨于归抱着周小周狂甩大鼻涕。

“周小周哇,你说是不是我地址写错了,他一不小心走到江里了……”

“周小周哇,崽崽都快生了,能跑去哪玩啊!”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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