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华初流乃在看我。
我知道这个小婴儿是DIO大人的子嗣。当然我对此也完全没有什么阴暗的嫉妒心理。那可是DIO大人,这样完美的基因就应该四处播种,让他的子嗣像蒲公英一样散落在世界各地。至于精力方面的问题,哎呀那可是DIO大人,怎么会不行!
总之我不会讨厌这个小娃娃和他的母亲,相反虽然这孩子是乔斯达一行人中的一员,但他年纪这么小,想也知道是遭到了诓骗,或者母亲的性命被这些人捏在手里不得不从。而我,完全有义务让这孩子弃暗投明!
除了会给我喂饭(虽然因为我吃太多现在吃饭的时候他们也会给我松绑)梳头发的花京院,我基本只会对这孩子有好脸色。而对我格外友善的态度,汐华初流乃虽然表现得有些新奇且并不抗拒,但这个小孩子的口风非常紧,几乎从不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和乔斯达老头一样,他也会讲一些那个叫乔乔的姑娘和他之间的故事,只不过听得我眉头直皱。虽然这孩子讲述的时候用的是一种非常平和的语气,但这、听起来也太惨了吧??
这个叫乔乔的姑娘是恶鬼吗,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才不到三岁的小孩子?不知道冷暴力对这个年纪的孩子会造成多大的童年阴影吗?尤其他们在日本还有个比他还大一点的同龄小孩,这待遇一对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多子家庭中这可是大忌啊!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让我原本有些动摇的身份认知又重新变得坚定了一点,因为我根本不可能讨厌这么一个聪明又懂事的孩子,乔斯达老头的私生子怎么可能有DIO大人的子嗣讨人喜欢!
“那是她没有眼光,初流乃。”我温柔而肯定地望向这孩子碧绿的眼底,“如果我是她,一定会更喜欢你。”
通常来说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很好懂,情绪表露也很难控制,但汐华初流乃不同,对我这番糖衣炮弹,这个异常聪慧的孩子只是非常安静地回望我,有好一会,那张稚嫩的面庞上才慢慢露出一个微笑,“谢谢姐姐,我很高兴。”
“……”真的吗,为什么我完全看不出来。
不愧是DIO大人的子嗣,从小就这么特别。
“对了初流乃,”我咳了两声进入正题,“你认识吉良先生的父亲吗?他好像会随身携带父亲的照片……”
“抱歉,姐姐,这个我不是很了解。我没怎么和吉良先生说过话。”
唉,好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个吉良吉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和这些人是队友吗?怎么除了乔斯达老头和阿布德尔所有人和他都没怎么说过话,甚至年轻的那几个还都多少对他有点意见。这到底是他们不想告诉我那个照片老头到底是什么样的替身能力效果还是吉良吉影这个爸宝男做人太失败了?为什么从现状看起来更像后者啊?
我这还在吐槽闷骚日本人人缘差呢,却听见后备箱的恩雅婆婆不知何时醒了过来。“那就是个无耻的叛徒!早知如此,老朽当初就该直接杀死吉良吉广!”满头大汗的阿婆发出不屑的冷哼。
哦莫,有故事?
我立刻表示洗耳恭听。而也许是这事在恩雅婆婆看来无伤大雅并且现在车内只有我和汐华初流乃两个人,她也终于不再是那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她老婆子吐露什么有用情报休想的态度。
“老朽的占卜不会出错,那个男人,吉良吉广有着成为极恶之人的潜质。所以老朽才好心将箭赐给了他满足他的愿望,可这个不知感恩的无耻之徒!居然试图和自己的儿子联合老乔斯达背叛DIO大人!现在连箭也落到了可恨的乔斯达一族手里——”
阿婆越说越气,表情也逐渐狰狞起来。
就在她几乎要怒喝出声时,身上的麻绳却突然变作吐着信子的长蛇,在这个吉普赛阿婆瞬间失声的恐惧注视下钻进了她张大的嘴里。
……好家伙。
我哑然地张了张嘴,有些不解看向这辆车内剩下的那位替身使者。
“不是毒蛇,她只是吓晕了。”对我变得有些警惕的目光,这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却只是弯了弯唇角,对我露出一个软和的笑容,“我不会这样对姐姐的。”
“……”我难得语塞。
是我的错觉吗?这孩子除了特别聪明之外怎么还有点可怕啊。
正暗自腹诽着,我感觉到自己被一片阴影所覆盖。
“下车。”外头不知何时回来的乔斯达一行人中,为首的空条承太郎敲了敲车窗如此说道。
我难得觉得他来得是褒义意义上的及时。但在离开凉爽的车厢后,我的心情又很快坠落,一下down到谷底。
是的,越过巴基斯坦的边境线来到阿拉伯半岛,接下来我们将要穿越一座沙漠,因此乔斯达老头决定把车卖掉换新的交通工具,沙漠好手骆驼。
当然,我和恩雅阿婆没有权力单独拥有一只骆驼,只能和其他人共乘。而我的共乘人,不用想,又是空条承太郎。
说实话我现在不太想看见此人。但眼下这已经不是我接下来要面临的最主要问题了。
骑着骆驼穿越沙漠,这意味着接下来我将会在没有空调和遮蔽的情况下,顶着如此毒辣的太阳完成这段旅程,而我,对紫外线过敏。
对这个刻在骨子里的弱点我的认知非常明确。我几乎是立刻对乔斯达老头的安排表示出了极度的抗拒并表示实在不行你们杀了我吧,何必要用这种手段折磨我。老头好像也知道我这毛病,也许这又是因为乔乔,他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表示这是他们的行程计划中必须要经历的一环,无法避免。
“等到下一个地方我们可以看看能不能换新的交通工具,这里就暂时委屈你忍耐一下吧乔。”老头说着转头嘱咐自己的大外孙,“承太郎你路上也记得及时帮她补充水分。”
于是我就这样被迫开始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旅途。
“好热……”
几乎是刚上路没一会我就真正意义上的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变成一具瘫在骆驼背上的尸体。这严重挤压了空条承太郎的活动空间,他勒令我不要捣乱。
可这是我能控制的吗!
如果我现在还能动我必要给他一个大嘴巴告诉他紫外线过敏发作就像你的老二起立一样是不可抗力。但烈日就像熔化的铁水一样浇在头顶,如此高温下我是真的连骂人的力气都要被蒸干了,连瞪他一眼都嫌累。
见状空条承太郎给我喂了点水,又让一直捧着那把巨伞的白金之星把伞撑起挡在我们的头顶,但没什么用。我还是那样半死不活地直不起腰,不得已,他只好抽出一只胳膊把我捞起来倚着他的胸口。但这样更难受了。他浑身都穿黑色,体温也比我高,活脱脱一个大熔炉贴在我背上,烫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而且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沙漠的白天那么长啊,这太阳都挂在那多久了还不落下?再这样下去我真得热死在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生死关头我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的了,艰难地吞咽着放软语气拜托空条承太郎把我放下让我躺一会,或者至少把我袍子底下的束缚带解开,这东西勒得我实在喘不过气,我感觉我的心跳已经因此快到了一个随时会昏过去的地步,不信他可以听听。
我说得非常真情实感,但此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毫无人性的拒绝了我并让我不要再试图耍什么花招,他不吃我那套。
天地良心我这会真没想逃跑,也不是在□□他,我人都快昏厥了在求救呢哪里像是□□了!而且这么个破地方又没有向导,我就是跑又能跑到哪去!
骆驼踩着滚烫的沙地前行,我的后背紧贴着承太郎的胸膛,能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一下、两下,像我生命的无情倒计时。而我自己的心跳却越来越快,眼前开始泛黑,视野边缘爬满细小的光斑。
这感觉真的非常不妙。我知道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了,尽管显然这个状态下的我根本没可能对空条承太郎造成伤害。但我总不能就这样没出息地昏过去。
这太憋屈了。
我咬紧牙关,猛地仰头撞向空条承太郎的下巴。意外的是他没有躲,只不过随后干脆用手掌扣住我的肩膀,防止我再乱动。也不知道那个叫乔乔的姑娘在他眼里生命力是有多旺盛,因为这对我来说根本是多此一举。我已经彻底没力气了。
头晕得厉害,我感觉到眼前的沙漠开始扭曲,热浪在视网膜上烧出诡异的波纹,脑子也变成了一团浆糊。
"热……."
我倚着空条承太郎的胸口,哑着嗓子道,“JOJO、我好难受……”
喉咙及其干渴,可我却感觉到面颊是湿润的。刚补充的珍贵水分就这样以另一种的形式又排了出去,但我已经晒得昏了头,完全控制不住。
黑暗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的想法无比清晰,那就是空条承太郎你小子给我记住了,等你姑奶奶我成功跑路一定让你也尝尝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我俩必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