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出铃木特快的乘客名单,开着台式电脑和笔电,一个一个地排查。
我手指下挪,一下子看到工藤有希子的名字。
我皱着眉头,打开藤峰有希子的wiki百科,突然在家属那一栏看到了她的婚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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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二十年前宣布隐退,并和著名的日裔小说家工藤优作结婚,恩爱至今。
作为演员活动的名字依然是婚前的“藤峰有希子”,本名已经因为入籍而改姓“工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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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惊,她也在车上?
或许她仍和国内的财团有往来。女明星早早退隐,要么是找到了一个好的结婚人选所以不愿意继续混圈,要么是自己已经上位、成为资本。
只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看起来实在很眼熟。我观察着他在图例中戴着的那副眼镜,干脆切回日网开始查资料。
键盘刚打出“工藤”二字,另一个词条又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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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少年侦探“工藤新一”,藤峰有希子和工藤优作之子,今年十七岁,现居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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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科里的资料很少,但我往下一划,却看到一大堆像素不高的……fan拍?
大概这位头脑灵活的少爷很享受“平成的福尔摩斯”的称号。总协助警方又总误打误撞出风头的后果,就是收获媒体的赞誉(要说这背后没有工藤有希子的推波助澜,我是不大信的)和数目相当可观的大批迷妹。
但他的人气似乎不如“月光下的魔术师”——怪盗基德。
我感觉这可能是个线索,继续开网页浏览着关于他的报道,甚至在社交媒体上找到了一个同步更新“工藤新一日常咨讯”的粉丝号。
包括但不限于他爱踢足球,好像是个音痴,经常和同一个女生出去玩,似乎和怪盗基德有过节,然后就是一大堆投稿,比如梦女文,自制挂件,他平时可能会看的侦探小说推荐。也就是那类fanart和fanshot……
我眼神一凛。
粉丝投稿的线下偶遇工藤新一,最后一次更新已经停留在半年前。
我拖出工藤优作的图片进行全网搜索,发现这是他在七年前回日举行新书签售时戴的眼镜。在此之后,这副眼镜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他在两地都有房子,只是把眼镜放在了东京——等等!
我最近不是去过一个工藤宅吗?
我一下子想到另一个也戴着形似眼镜的人,顿觉迷雾已散,只待真相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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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波本坐在东京湾边,一边吹风一边思考。
今天降温很猛,普通的打底毛衣已经不够,我穿了件套头羊毛卫衣搭配牛仔裤,算是比较休闲的大学生搭配。
波本却一身黑色西装,似乎已不惧寒意。
“这事没完。”我瞧他仍然沉思者模样,斟酌着主动开口——顺便换了只手撑住下巴,召来侍者撤下饮料,重新端两杯冰水上桌。“说不定雪莉没死。我不管贝尔摩德怎么想,反正她全程只想着解恨,自然注意不到——”
“……不可能。”他先低声道谢,随后有些不耐烦地出声否定。“雪莉她,死肯定是死了。但你说的……”
“车上有FBI。”事到如今,雪莉的死活已不是关键。她的确串起各人恩怨,却和我的线索无关。“你也觉得有,我知道,而且你已经开始重新查了。”
我的语气很肯定。“波本,在这件事上,你不能不和我交流。”
“是。”他终于开始正视我。“你继续说。”
“什么继续说。”我握住玻璃杯,掌心留下让人清醒的冰凉水渍。“我说完了。”
虽然他看起来一直在想事情,但肯定也把我的话尽数听完了才对。
我和他一起沉默了几秒,最后以我拿起菜单点菜结尾。
“你莫名其妙选这家餐厅做什么?”我眯着眼撩过已被吹乱大半的头发,“你投资的?”
他听了我的话,嘴角居然起了点笑意。“贝尔摩德的产业。新开张,八八折。”
付钱的也不是你。我叹了口气。“那就上一份红酒小牛排吧。老板爱吃,厨师不敢不修炼至臻。”
“我也要一份。”
我敲了敲桌子,召来经理。“这里有什么酒?”
他报出库存,没一瓶厚过我年龄的好酒。
波本见我性质缺缺,吩咐后厨调两杯银色子弹作罢。
我看见对面男人脸上的无奈神色,顿觉有趣。“真支持自己老板啊。”
“错了,不是老板。”我听到这话,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知道了知道了,无非是谁有谁的把柄,组织又看在她面子上肯报销发票。”
他笑而不语。
稍微有点饱了,波本重新挑起了刚刚的话题。吃了高级料理后,他脸上的阴郁神色已一扫而空——“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怀疑车上有FBI。”
“冲矢昴。”我垂着眼品尝甜品。“那个东大的研究生。”
“会不会是赤井秀一的易容?”他冷不丁举起酒杯,想和我碰杯。
“现在桌上有两颗银弹。”我笑了笑,放下叉子,和他碰出一声“叮”的轻响。“这又不是香槟。”
“你要是想喝,也可以点——”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有隐隐的兴奋和诡异的甜蜜。“不说别的,就现在,我真希望赤井秀一还活着。”
我忽略身上的鸡皮疙瘩,努力咽下奶油,“……我只希望,他最好是死了。”
“还有一件事,我昨天稍微动用权限,查了下雪莉经手过的文件。”他吃掉最后一口牛肉,优雅地举起餐巾在嘴角轻按。“她改过服药后的实验体状态。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我当然知道贝尔摩德和雪莉都服了aptx-4869……但我怀疑还有一个人……你说过,贝尔摩德和工藤有希子私交不错。”
我们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某种捕猎前热身的兴奋。
他睁大眼睛,明显对此很好奇。
“工藤新一。”
波本的蓝色双眼中有片刻露出迷惑,但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开口追问——而我则冷静地继续开口。“那条把实验体状态改成‘死亡’的记录我早就看过。对着日期,我发现和boss吩咐的一个小任务有关,而那个任务的执行人是琴酒。我当时去问过琴酒,他说自己只是敲掉了一个小鬼的脑袋又喂下毒药,所以我没有太在意。但现在来看,他……我指工藤新一……已经做了很多事。”
“那么,我的方向是对的。”波本抬手扯开领带,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毛利小五郎说不定也有问题。”
我耸了耸肩。“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