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无事人的小女孩，方锐只觉得可怖。
方锐留了个心眼，他第一次离开的这么早过，先前就算他没什么事，也会留下来给村里的人帮帮忙，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照顾一下。
得知他要离开，小女孩有些许的不舍，还是懂事的送他离开了。
方锐离开女孩的视线就找到了自己的灵宠，躲藏在村子外。
接连三天村子里没有事情发生，村民们麻木的日复一日的干着农活，或是上山摘野菜。
一丁点外出的迹象都没有。
就当方锐准备回宗的时候，突兀的，宗内的人忽然出现在村子外，身后还有一个失去意识的男人，昏迷不醒。
村内的人像是收到了消息，陆陆续续的汇集到这一块，争抢着把人带回去。
他竟然是这样来到村子的！
方锐瞳孔骤缩，怪不得他和奇的位置不在一处，原来根本不是像女孩口中所说的是在林子边上发现的。
而是宗中的人有目的的搜集这些失去意识的人，说不定也是和他一样被‘缝隙’吸入进来的、别的界面的人。
连着几天，方锐像是看到了翻版的自己，醒来之后热心的帮助这些村名，甚至知道没信号之后也没多丧气。
而又是熟悉的两个人出现在村口，带走了懵懂的年轻人。
除却一年四次的招生，居然还有这种小范围的招生？
方锐倒吸了一口气。
随之而来的疑问浮起：
宗门要这么多人干什么？
还不惜做局。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惜的是就单凭借方锐一人不足以打探其中的秘辛，于是只好委托在暗处的奇密密打探消息。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某一天方锐照常修行，心脉处传来刺痛，只一瞬他就察觉到是奇出事了！
顺着契约找寻到位置的方锐发觉到不同之处。
异常浓郁的灵气在触碰到这一小块的时候被抽空的一干二净。
饶是就算是原先的世界灵气稀薄，却也不像这一块一丁点灵气含量都没有。
方锐下意识的不想靠近，可契约显示奇就躲在这个地方，情况不是很乐观，他一咬牙，闯了进去。
刚迈入这个诡异的地方，方锐就立即察觉到这块地方在吸收他体内的灵气，想使出术法抵御，可术法又失灵了，这种感觉就如同自己当初碰见‘缝隙’如出一辙。
莫不成这个地方和缝隙有关？
秉承着一探究竟的想法，方锐在灵气被汲取到一半的时候找到了奇，之间它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嘴边还溢出血渍，原本油光顺亮的毛发也变得杂乱起来，呼吸为不可察。
知道奇受伤严重，没想到近乎垂危，方锐的杀意一下就上来了，连着打探的意图都没了，只想先带奇逃离这个地方。
可这个地方好似只得近不得出，在里面打转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出口，原路返回也没有任何效果。
眼见体内的灵气就要见底，方锐升起了焦虑，要知道生物的体内都是有灵气的，可以说这也是生存的基本。
一个人没了灵气基本上就能宣告死亡了。
难得的，方锐好似摸到了一点答案。
“走快点！”
严厉又不带人情的声音传入方锐的耳朵。
有人！
方锐不清楚来者是善是恶，一个闪身躲在高大的树后。
手掌抚摸着粗糙的树皮，另一个想不通的点出现了。
先前说灵气耗尽人就活不长了，可树木也是需要灵气的，为什么这里的树木还能长这么茂密？
一时半会想不通，方锐不敢多用灵气，只能凭借肉眼去看。
“我们到底要去哪啊？”
前头被推搡的人满脸不高兴。
“修行不达标就要历练，这是对你们修行不用功的惩戒。”
“烦死了，不就是修炼吗，还搞个历练，不够嫌麻烦的...”
方锐小心的跟在两人身后，耳中捕捉到历练两字。
历练的地点在这附近吗？
还未等方锐细想，前面的情况又发生了逆转。
“唉唉唉，你推我干嘛，这是什么地方...”
“别吓我啊...人呢...”
走在前面的人没看见，方锐看的倒是一清二楚，身后的男子明显是知道这块地方的不寻常之处的，连靠近都没靠近，袖子一甩把前面的人吹进这块能称得上‘不毛之地’的地方。
直到看见人走远，方锐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过也没放松多少，又把视线投在前面到处瞎逛的人身上。
“历练、历练...这连个毛都没有咋历练。”
男人甩着袖子，时不时甩打草丛，发出点啪嗒的响声。
识海里察觉到奇的动静，方锐分了点心神给它投去注意，行走的速度慢了一步。
“啊！！！”
惨叫声穿刺到方至的脑海，带来的惊悚感让他毛骨悚然。
本来鲜活的男子像是被抽干生机一样，本来健康的皮肤瞬间干瘪，头发从发尾处开始发白，整个人扭曲在原地，原本的尖叫声慢慢变得沙哑、干枯，如同他整个人一般。
方锐的心脏几乎骤停。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化为枯骨。
就在几秒间。
同时，他看清了那处——一个细小的缝隙。
吸收了这个人后，肉眼可见的，那处缝隙像是餍足般缓缓的扩张扩大，停在一个比原来大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停止了扩张。
好似吃饱似的，连带着周围混乱不堪的不明物质都稳定了一点。
方锐放缓呼吸，不清楚它吸收人的依据。
这东西看上去像是什么生物，却没有意义上的五官，可这种古怪的生物不是靠感官捕猎的，而是凭借神识。
他不敢堵自己硬碰硬的存活概率，眼下最好的办法是先逃为上。
这样想着，方锐缓缓退出这块地方。
‘叽。’
不可避免的触碰到灌木发起簌簌的震荡，枝桠间的鸟雀发出意义不明的啼叫。
不好！
方锐也不管是否暴露，调动起剩下的灵气奋力的往前冲，林间的景色掠过飞快，分明是还有些闷热的林间，方锐只觉浑身发凉，不用回头看都能感觉到阵风袭来。
他们居然在喂养这个缝隙。
逃亡的时候，方锐终于明白过来。
所谓的历练实则就是投喂，而猎物就是这些‘没努力修行’的人们。
这些人...
不知过了多久，方锐感到气竭，胸腔里的热气止不住的往外冒，气管像是要炸开，连带着头都感觉有些发晕，这是缺氧的前兆。
这一路跑来不知是纯靠灵气，本来林子里的灵气就稀薄，他有心留着一些不敢用完，几乎是半跑半用着灵力的狂奔。
小心打量了周围的环境，也不知自己跑到哪里了，天上的太阳像是烤炉，蒸干了他额角的泪又挤了一堆下来，身上几乎被汗水打湿。
应该甩掉了吧...
方锐把喘着粗气的呼吸咽下，长长的吐气，让呼吸声的动静逐渐变小。
“奇...怎么了？”
还未等他缓口气，灵宠不安的想挣脱出识海。
方锐不知道它要干什么，意识安抚着它：“现在还很危险，你呆在里面别动...”
还未等他说完，奇跳了出来。
朝着他身后低眉呲牙，方锐像是反应过来转过身去。
那本来半米高的‘缝隙’不知何时变得只有巴掌大小，潜伏在他身后准备伺机而动！
怎么会！
方锐调动灵气，喊上奇就要逃，可一向听话的奇第一次违背了方锐发出的命令，猛扑了上去。
“奇！！！”
刚才的一幕又在方锐面前上演，他几乎瞠目欲裂，不过瞬间，奇的生命力就飞速流逝，体内的契约走向薄弱至断裂的时候，方锐脑袋重重一刺，昏迷了过去。
在他意识迷失的时候，他看到满足的‘缝隙’变大，瞬间暴涨到一个成人的大小，无尽的黑暗包裹住他。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界面。
这个代价是失去了自小相伴的灵宠。
或许奇就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不顾他的命令吧...
把悲痛隐藏在眼底，方锐的话带来了一室寂静。
“还有很多问题我没有摸索清楚，不过目前我对缝隙的了解只有这么多了。”
奇是怎么受伤的？
他和奇的修为已经很强了，按理说不应该会伤的这么重。
为什么裂缝一开始没有吞噬他们？宗门的那些人为什么要饲养他们这些异世的人？
还有能缩小成巴掌大小会移动的小‘缝隙’...
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江淮安听完面色严肃。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霞洲岛就不能待了。”
假如‘缝隙’真的有自主意识，那么仙学院的这几百号人就危险了。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堵这种可能性。
“你是说？”
方锐瞪大双眼，不敢去细想江淮安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没错，缝隙出现了，就在仙学院的后山。”
范秦补充：“我有预感，这个缝隙和你口中提到的把人吸到异世界的那种很像，体型很大，半座山都裂开的那种，灵气砸过去也能感觉到被诡异的吸收了，术法也完全失效，甚至还有迷惑靠近的人心智的作用。”
“那股妖风估计也是缝隙造成的，它想把我们全都聚集过去。”
方锐听着他们俩的话面色铁青，这个描述比起三年前他和奇碰见的裂缝听起来还要厉害些，起码当年他没遇见妖风。
“也不一定，说不定当时它就有这种能力，只是你没跑，它没有展露出来。”
这也不是不无可能，毕竟他当时发生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