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非皇上亲母,而皇太后的母家姓俞,当今皇上十三岁登基,根基未稳之时,俞盛和太后二人几乎把控全部朝政。
林母虽是一介草民,但从当时俞家风光无限,无人敢言,也能从中砸吧出一点不寻常的味道来,更何况那时林父还未殉职,林母便常听林父唉声叹气,道“俞家欺陛下年幼,连太后都不护着陛下”诸如此类的话。
结合陛下刚才隐晦的言语,林母已经猜想出,这二十多年来,皇上过的并不好,亲情母爱在太后身上恐怕也未体会过半分。
所以他家非言的出现,才给了陛下些许温暖。
在深入的林母不便再探究,随转了话题,“陛下真的觉得非言对您是爱吗?只因非言未感受过父爱,才误把对陛下的仰慕错当成了爱慕,而陛下对非言的感情或许与非言一样,错而不知。”
“夫人,朕不是稚子,亲情与爱情又怎会分不清,至于非言……”
想起林非言说过自己就像他父亲一样,萧君迟话语在此停顿了片刻。
“或许非言一开始确实对我别无他意,那也是非言从没有体会过爱情与亲情的区别,若夫人如今都还认为非言对我毫无爱意的话,现在便不会对我说这么多了不是吗。”
闻言林母沉默了许久,好像正在思考什么,见状萧君迟也不催促,他知道林母顾虑甚多,处处在为林非言考虑,是以耐心的等待着林母接下来的话。
“陛下说的是事实,非言对陛下动了真情,身为母亲,我不想看到非言以后都郁郁寡欢,但同样的,我也不愿看到非言往火坑里跳,陛下与非言相识不过数月,待陛下新鲜感过去,我家非言又该如何自处。”
说了这么多,林母最担心的莫过于就是这个问题,以后皇上后宫必定嫔妃众多,身为男儿身的林非言,又能讨的皇上多久的欢心。
林母的这番担忧让萧君迟内心感触颇大,他不禁心头微微颤动,再开口,是无法掩饰的激动。
“夫人,朕之心,日月可照,天地可鉴,说再多,夫人必定也是不信朕,朕只希望夫人能给朕一个机会,且看日后如何!”
林夫人觉得他对非言只图一时新鲜,皇家无情,他也该无情,可人心毕竟是肉做的,弱水三千,他只需要林非言而已呀。
眼见萧君迟情绪起伏较大,认真的表情不似作假,林母心中已信了几分,对林非言进宫之事已不再像起初那般抵触,只是,林母还需要最后的保证。
“陛下此话可做真?”
“君无戏言!”
“如此,老身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夫人请说。”
“若哪天陛下对非言厌了,倦了,望陛下看在非言真心待陛下的份上,留非言一命,放他出宫,那时我们母子二人会远离京城,在不会出现陛下面前。”
萧君迟正了正脸色,俊美的脸上满是严肃,“朕不会让那一天出现。”
光是听到林母说再不让林非言出现在自己面前,萧君迟都心痛难言,又怎会让他实际的发生。
萧君迟来之前早就想好了,此次也是有备而来,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林母面前,林母定睛看去,赫然是一块免死金牌。
“这是免死金牌,若夫人还不放心,到时拿着这免死金牌,众目睽睽之下,朕总不能言而无信。”
免死金牌有多珍贵,林母自然知道,她也是没想到,皇上为了他家非言,竟将免死金牌都给了她,此时林母对皇上的好感无疑又增进了几分。
“好,免死金牌老身收下了,但愿老身永远没有用到它的机会。”
林母从皇上手里接过了免死金牌,她此刻对皇上的印象再好,哪怕全然相信了皇上对林非言的感情,但这给儿子的保命之物,她还是要收下的。
……
得到了林母的认可和同意,萧君迟没有立马将林非言接进宫,而是给母子二人一些时间,做最后的告别。
那天晚上,月色茭白,木桌上的油灯发着暖色的光,林非言好像又回到了儿时,依偎在母亲怀里,林母慈爱的面容,布满皱纹的手一下下抚着儿子的马尾。
母子两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体己话,哪怕一时无话,也尽显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