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乱作一团,禁地被强大的阵法牢牢封锁,无人能入。
顾云清与众人一同冲破人群,只见许不迟口吐鲜血,状况堪忧。
欢凌抱着翡雪冲到许不迟面前,焦急地问道:“你看见我二师姐了吗?” 许不迟的师妹愤怒地将欢凌推开,怒吼着指责:“就是你二师姐打伤了我大师兄!”
城主紧紧抱着自己脸色苍白的女儿,他圆润的身躯颤抖着,眼里满是对女儿的担心。
随后,他将唯一的女儿交给侍卫送走,自己则手持一把红色长弓,坚定地守在禁地入口。
许不迟抹去嘴角的血迹,沉声道:“你二师姐在禁地里,她的状态很不对劲。” 欢凌闻言,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侧目望向那冰蓝色的阵法,心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翡雪突然剧烈挣扎,从欢凌怀中跳出,咬住她的衣摆,艰难地挤出声音:“别……去……”
陆诏安见状,急忙拉着欢凌后退,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顾月法走上前,眉头紧锁,大声呼唤:“许柳!” 安许柳听到呼唤,眼神微微一颤,但身体只是略微一顿,便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她将恶鬼包裹在红布里,原本杂乱的符号逐渐串联,形成一个诡异的咒印。
安许柳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在红布上画下逆八卦后,将其塞入储物袋。
她感到心口阵阵刺痛,神魂仿佛被撕裂,痛苦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召唤出天琼剑,走出禁地,目光落在顾云清身上。
她猛然意识到,是沈逸子在操控自己!那根针已经深深刺入她的心脉。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几乎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但她必须保持清醒,寻找一线生机。
眼看天琼剑即将刺中顾云清的心口,他侧身一闪,周围的侍卫迅速围拢上来。
沈逸子的眼中只有顾云清,他操控着安许柳的身体,疯狂地向他发起攻击。
“不!不行!”安许柳终于喊出了声。
控制她身体的沈逸子一愣,紧握拳头,针再次狠狠刺入。
安许柳在识海中痛苦地嘶吼,她必须保持清醒,才能找到改变命运的机会。
其他侍卫冲上前来,都被安许柳甩出的符咒炸飞。顾云清大声喊道:“你们快走,她的目标是我。”
侍卫们慌乱逃窜,城主拼尽全力却拉不开手中的弓,他痛苦地嘶吼:“不能让她带走那个东西!我必须守护我的子民!啊!先祖!为何我拉不开这把弓!”
顾月法举剑挡住安许柳的剑锋,顾云清红着眼眶大吼:“你们快走,我们不是二师姐的对手,能走一个是一个。”
欢凌难以置信地向前迈出一步,持剑喊道:“二师姐,是我啊,我是欢凌啊,你到底怎么了?!”
安许柳在识海中疯狂呐喊:“不要!不要碰欢凌!不要!”
被沈逸子控制的安许柳一剑击飞顾月法,寒冰顺着剑意刺入她的肩膀,连同浮凌剑一起被冰封。
麻木刺痛的感觉几乎让顾月法失去了双手。
安许柳一步步走向欢凌,举起剑狠狠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挡在欢凌面前。
愣住的欢凌瞪大眼睛,看清来人后,掩面痛哭。翡雪化为人形,脸色苍白,身体近乎透明。剑刺穿他的胸口,却没有血流出,只有一股强大的木灵力涌出,缓缓注入欢凌的丹田。
三股灵力融合,融合成新的灵根,原本的金土双灵根变为单木灵根。不同于普通的木灵根,欢凌的木灵根闪烁着金光。
“谢谢你给我取的名字,我很喜欢。”翡雪绿色的眼眸中带着笑意,随后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无形。
这是欢凌第一次见他人形的样子,也是最后一次。
安许柳眉头紧锁,猛地冲到欢凌面前,抬起左手欲挖其灵根。
顾月法眼疾手快,一把将欢凌拉到身后,极寒的领域瞬间笼罩四周,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见自己的行为受阻,操控安许柳的沈逸子反手一剑,刺入顾月法的丹田,随即狠心地挖出她的灵根并捏碎。
他无视旁人的存在,径直走到顾云清面前,冷笑道:“废物,就算你的剑法再精妙又如何?绝对强大的灵力足以让你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言毕,威压骤增,顾云清双膝一软,砰然跪地。他嘶哑着嗓子,拼尽全力喊道:“你们快走!”即便他能预知安许柳下一步的动作,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依旧没什么用。
“走?谁能走得掉?”沈逸子借安许柳之口,嘲讽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直藏匿于陆诏安衣袖中的小缘探出头来,开始咳嗽,紧接着猛地喷出一股火焰。这股火焰削弱了周围的寒意,陆诏安趁机一手抓住抱着大师姐的欢凌,一手拽过还在纠结手中弓的城主。
“三师兄,我们去叫人,向宗门呼救,你坚持住!”城主焦急地喊道。
“我不能走,我不能让她带走那个东西!”城主固执地说。
“别废话了,先保住命再说。你连弓都拉不开,还想拦住我二师姐?她一脚就能踹死你。”陆诏安催促道。
看着众人离去,顾云清稍微松了口气。
“呵,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沈逸子操控着安许柳的身体,一脚踩在顾云清的胸口,将他踩倒在地。
随后,他故意避开顾云清的心脏,一剑又一剑地刺入他的胸口。
“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一个人舍弃的灵根,你要不要试试用你的废物灵根去换一下,再和我较量一番?”安许柳的双眼紧盯着顾云清,见他手往腰间摸去,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缓缓靠近。
然而,顾云清突然捏碎了腰间藏着的棋子,瞬移逃离。
“什么?”安许柳瞪大了眼睛。识海中的安许柳暗自庆幸,不愧是男主。但刚放松片刻,沈逸子便操控着她的身体追了上去。
她踏在天琼剑上,几次险些追上顾云清一行人,却故意放慢速度。
她似乎在将他们赶往某个地方。安许柳一直不解,为何沈逸子偏要在这个破寺庙里取人灵根。
男主一行人被她赶到寺庙前,安许柳立于寺外,天琼剑上血迹斑斑。顾月法被欢凌藏在桌子底下,陆诏安抱着小缘,顾云清口吐鲜血。
藏在桌子底下的顾月法隐隐约约摸到了什么东西。
当安许柳看见那座大佛时,她恍然大悟。原来沈逸子是想借此洗净自己身上的罪孽,向那些死去的知情者解释自己的无可奈何,以及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
他对男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死去男主父亲看清这一切不过是人之常情。
真是可笑至极!难怪他不杀城主府的侍卫,只是将他们打晕并恐吓。原来他还自以为问心无愧。
沈逸子越来越近,安许柳看着红着眼眶瞪着自己的欢凌,一滴泪水滑落。欢凌见状一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二师姐,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嘶吼着,声音震耳欲聋。
安许柳的身体僵住了。陆诏安抢过城主手中的弓,试探性地拉开,一支火矢凭空出现。沈逸子欲躲闪,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安许柳含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口被火矢射中,她虚弱地跪在地上,银针被弹出,她的身体重归自己掌控。
她避开火矢,一掌打在心口,一根银针从她身后飞出,随后消失无踪。
远处树上的人遗憾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这根银针是他从魔修手中夺来的,据说天下仅此一根,是前任魔教教主用千万人的生命献祭而成。
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安许柳感受到银针消失,看着一脸惊恐的众人。她体内的冰灵力将心口由灵力化成的火矢缓缓推出,火矢随之消失。
陆诏安再次拉满弓弦,安许柳则踩着天琼剑转身逃离。
她如何解释得清?没人会相信她。现在该怎么办?她肯定回不去了。
没想到沈逸子还有这一手。
安许柳飞到半途被面具人拦住。她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但已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沈逸子用极快的速度把铁剑刺入她的丹田,她手上的符咒都来不及甩出来,沈逸子抢走她腰间的储物袋。
丹田里的极寒之力瞬间爆发,将沈逸子炸开。他面露惊讶之色,随后看着安许柳坠入河中。
安许柳甩出手上仅剩的几张爆炸符借爆炸的冲力加快自己的流速,顺流而下,她用剑斩开水草给自己开路。
沈逸子的视线被水里的乱草遮挡,不知安许柳现在被冲到了哪里,找起来太麻烦便没有再管安许柳,现在他最重要的是手中的东西,其次是陆诏安的那只鸟。
他刚才察觉到那鸟的火焰非同一般,是真火,只有凤凰才拥有的真火。
他得好好想想办法,如何去收他养了那么久的“菜”。
安许里这颗菜就这样没用了,对于沈逸子来说还是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办法。
安许柳不清楚自己究竟飘荡了多久,全身疼痛难忍,几乎无法动弹。
但她仍旧强撑着睁开双眸,因为一旦昏迷,便会被淹死。
原本提前画好的避水符都放在了储物袋里,此刻,她全身上下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那把天琼剑以及薛璃赠予她的那块玉佩了……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一阵女子的惊呼,然后许多双手将她抱起来,她还闻到了,洗衣服的皂荚味道。
好像被人救了,她缓缓闭上眼睛,可识海还是清醒的,她闻到了一股药香,看来自己真的被别人救了,她的眼角落下泪水,随后识海也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