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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拥抱(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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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像小猫一样,腾地撞进他怀里。摄政王被撞了一个趔趄,万幸留有后手,还是稳稳地把人接住。

“这是怎么……”看着怀中乌鬓,他有些始料未及。可她倒是信誓旦旦,杏眸含水,没了方才那故撞进来的劲头,如弱柳扶风一般:

“好晕…”

她完全地伏在他怀里,似乎真的醉得不清。

堂前只顾着推杯换盏,就连皇帝也搂着皇后轻声细语的讲话。好似全然没有人留意到那两道明快和沉稳的颜色已经交缠在一起。

又或者说不敢多看。

此事若事关两邦,定然不好。但对方只是安静地接着郡主,难道不能说明问题?

摄政王未动,又轮得到旁人看什么热闹。

筵席就这样陷入一种诡异的热闹,似乎举目都是欢喜,又时时静得吓人。

而九皇子,就一定属于后者。

他的面目在看到郡主落入那怀抱之中,就一寸一寸地扭曲起来。他原先以为对方会这样好心,没想到竟只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而已!

亏他还下了大力气铺散消息,竟全是为旁人做了嫁衣。

看那两相缠绕的衣角,又看着自己身上月白色的长衫,只觉讽刺极了。

九皇子心念一动,稍稍拧眉,忽而想到自己花银子打听来的消息,分明是郡主喜好文弱书生一辈,今日怎么性情大变,看上他皇叔来?

他二十有七,与郡主定然不相匹配,又素闻不近女色,必不为她所好。

倘若她只喜欢的是他那面目,自己眉眼间……倒也有几分相似。

宁瑶自己都不知究竟何时成了近水楼台的月,又惹了众人多少是是非非的思衬。在这个怀抱里,她只想呆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腰封上的坠饰硌手,郡主白细的胳膊刻出两个印子来,可是也没有松开。

瘦了好多。宁瑶心想,大周到底是怎么养的人,把人养成这样?

她那细弱的两臂便像要死死捆住他一样。摄政王有些无奈,但他若强行挣脱,又于她声名有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拿不出个方法。

这会儿,对方说话了。

她的话好像因为这熙攘的酒席沾上一点雾色,至少他听来如此:“真的不爱吃胡羊焖饼了吗?”

这句话里那一字了,很轻,他似乎也没留意:“真的吃不得。”

于今日一切,他全推咎到她桌上那盏琼浆上。

那桂花酿极香,恐怕酒劲也过人。郡主次日必要垂头丧气地苦恼,不如趁今夜快刀斩乱麻,也好免去往后尴尬。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你从我身上起来…”他道:“本王不妨吃给你看。”

这声音压得低,在喧嚣的大殿里,像在讲两个人独有的秘密。原本就沙哑的声音里滚落出一点难得的温柔,宁瑶怔了怔,果然依言起身。

郡主杏眸有一点水汪汪的颜色,让人看了心折。可惜摄政王言出法随,只是咀嚼了一块尚温热的焖饼,才须臾几息,宁瑶果然看到他好看的墨眉紧紧拧成一道,吞咽到最后还是挣扎,好像口中不是佳肴,而是难言的毒药。

他说到底也只是不适,并非厌恶,但宁瑶看着他的神情,却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慢慢地随相逢的欣喜化开。

化成满手湿润的潮水。

他做这样的尝试不是第一次,湛风一直紧张地候在身旁,快速地递了一盏热水。摄政王笑道:“试过多次,仍然未果。真是让郡主见笑。”

他有些慨然:“……分明是大周最出名的菜色。”

不过,他顿了顿,依然找补道:“但乾安御厨的手艺,比起擅长的大周家厨也难分高下,殿下有心。”

这话宁瑶听着,只觉得耳熟得不行。从前她身份尊贵,他给她找补。而今今非昔比,他还是给她找补。

她听见自己胸腔中仍怦然不止的心跳,是它指引自己找回音容全改、故人不识的爱人,可现在他在两个人共同珍爱的记忆前,被恶心得面色苍白。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缓缓道:“本王并不是因为郡主或是乾安任何人之故,才对这菜色不喜。郡主可知?”

宁瑶闭了闭眼,忽然笑出声来:“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摄政王听完有些讶异,但看她退却几步,只是安心地喝着杯中酒不再打扰的模样又很认真,不似作伪。

虽然疑心她会醉倒,但他除了给对方上一碗醒酒的茶水来,也并不能多做什么。

隔着几步远,再看不出刚才亲密拥抱的痕迹。两个人这样的距离,才算是合宜的。

他是来此合盟,要长留下的却是他的侄子。而皇帝和镇南王也并不会让宠爱的女儿远嫁他乡,何况两邦国事已成,本也不必如此。

所以郡主方才,又在大方地展示她的权力吧。若喜一人便明目张胆,若厌一人便弃如敝屣。

两个人甫一分开,要敬酒的客套话便多了很多。虽则摄政王只消稍抿一口,但却架不住今日席上饮的是秦淮春,产自江南的烈酒。

竹叶清香化在浓郁的酒曲里,让人辨不出酒和水之间的分别。摄政王放任自己酣饮一场,喝到最后,比隔壁的狂徒更要醉上许多。

可惜他的醉意并不大上脸,筵席将尽,乾安的皇帝又热情地唤身旁的小黄门为他斟满一盏,要贺两邦友谊永结,国祚绵长。

自然要绵长的……这是他为父王守下的承诺,是他钳制邦内反叛的贼子,一力争来的合盟。

往后三十年,大周乾安将合盟为友,振州接壤多地广开互市,兴旺安康。

掌权人亲自敬酒,这一杯,他一定要一饮而尽。

摄政王微笑着举起酒盏,同贺欢喜,然而入口却并不是秦淮春那辛辣的口感,反而有些甘甜芳馥,绵绵于齿。

有些甜腻的香味终于在浸酒多时的玉杯中冲开那竹意翻上来,桂花香盈满鼻腔。

身旁的千金狡黠地看过来,眉眼里盈满了雀跃的笑。

——这不是乾安最负盛名的秦淮春。

而是,瑶华郡主最爱的桂花酿。

*

饮尽杯中桂酿,宁瑶偏了偏头,看他侧面俊秀的眉骨,硬挺的鼻梁,还是有些欣喜有个人几时辰前活在她梦里,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待在她身边。

这幅皮囊比之过去稍显不得心意,但也是非常锋利、又尖锐的英俊。

就像同过去完全相反,要同过往一刀两断。

她便好奇,他究竟想让她知道什么呢?

他仅来使,不谈情爱,让她知难而退——么?

可惜他也许真的忘掉太多了,如果是徐知远便知道,瑶华郡主字典里,从来便没有这四个字。

倘若他真的不曾出现,她也许会慢慢放下,渐而抽身,去寻下一个栖息之所。

可惜偏偏这样巧。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如今要她放手?

绝、无、可、能!

回到使馆内,摄政王已醉熏熏地任湛风把人摊平在榻上。长风去煮醒酒汤,湛风去唤人,偌大一间居所里,忽然就除了屋外纷乱的脚步,显得安静得很。

他自行脱了半拉衣衫,余下两三件内衬,只听房门被扣响,他衣衫凌乱原该等人来开,俄顷却鬼使神差地上前,给对方开了门。

门外俨然站着他今夜坐席边的狂徒——

宁瑶穿着一身丫鬟的浅粉色宫装,好容易才混了进来。甫一开门竟见对方墨发披散,一双幽深的眼,静静地看着她。

这场景似乎格外熟悉,却叫她说不上来,只是滚了滚喉头。

“这个给你。”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和今日偷偷换他酒时的神情一模一样。她手里赫然是一枝粗壮的桂花,便因此,空气中盈满了细而密的香气。

这香气像一张大网,要将他狠狠困住。

始作俑者却只是眨眨眼:“我知道,你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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