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关：起床了兄弟们！
关：我们已经下飞机了，蔷薇还在工作，这边的风景看着还行，下次咱们四个过来玩啊。
危：去哪了？死回来，给我买杯咖啡。
关：得嘞！老奴这就来。
咚、咚、咚...
啧。
薛祈耀摸到手机按了静音键。
“怎么了？”周雅迷迷糊糊地问。
不用看也知道是老关，昨天就说危菱菡有工作要去国外。昨天晚上从车行回来的路上下雨，他们来了离得近的小木屋。
薛祈耀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头，“有没有淋感冒？”
周雅低声笑了下，“你抱那么紧怎么会感冒。”
薛祈耀搂她搂得更紧了，“感觉你真有点感冒了，声听着那么闷，待会吃点药啊。”
周雅在他怀里点头，“嗯。”
“早上吃粥？”薛祈耀揉着她的发。
“想吃酱香饼。”周雅的笑容忽然止了，眼睛微眯露出一副瞪他的模样，“你又...。”
薛祈耀低笑了两声，“没办法，早晨起来它还没吃过呢。”
周雅身体往后缩了缩，“那就饿着吧。”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薛祈耀双手枕在头下没有动，嘴角咧着笑，“不可怜一下啊。”
周雅站起来一脚踩在被子上，踩到他腿了，薛祈耀本能反应嘶了声，周雅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下去穿鞋。
刷牙刷到一半他也出来了，非要来逗她弄她的头发，捏她下巴，被周雅无情地踩了脚。
回到小木屋薛祈耀找了找，感冒药过期了，打算出去吃完了早餐再买，周雅跟在他后头出门。
她边看手机边走，前面的人不知为何停了她没刹住撞了上去。
“干...”周雅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站在薛祈耀前面有一个女人。
看上去四十出头的样貌，头发全梳到耳后。她没见过的。
“阿耀？”女人似乎不太确定眼前的人。
薛祈耀似乎愣住了，周雅还发现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不知为何她冒出一个想法。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妈妈。
“你是阿耀。”女人这次的语气是肯定的，还带着松松的笑。
“嗯。”薛祈耀应了声。
须臾的沉默后，她说：“你爷爷不在了我以为这里荒废了，我又不知道你们的新家，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
听完她的话，薛祈耀轻点了下头，扶在门框上的手垂下，往旁边站了点。
女人知道他是在让自己进去，于是迈过门栏。
他们肯定有事情要聊，周雅觉得自己还是不打扰的好，便想悄声离开，才走半步却被他拉着。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在说，别走，陪着我。
周雅捏了捏他手掌，想让他安心下来。
他们在女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女人沉了一沉，“你考上大学了吗？”
“考上了。”
女人本还想再说话，那个瞬间注意到了一旁的周雅。
“这位是，你女朋友？”
“嗯。”
周雅不知该怎么称呼她所以点了下头。
“噢...”女人应道。
“为什么突然来？”薛祈耀的语气同他的眼神一样平静。
忽然地，安静了良久。
“过完这个年我就要去国外了，定居，昨天晚上梦到你，你长大了，还有了自己的事业，就想过来看看。”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看了眼周雅。
“我的事她都知道。”言意之下在告诉她周雅不是外人。
女人点头，“这些年我去了台北，在那里认识了现在的丈夫，还、生了个女孩。”说起女儿她不免笑了下，“她现在七岁了，我们两个工作也攒了些钱，所以打算送她出国念书，我跟着一起过去好照顾她，等这边的事情安顿好了我先生也会过去。”
过去了好几秒，薛祈耀回应一句嗯，挺好的。
她大概看出了氛围的尴尬，强颜欢笑之下转移了话题：“你呢？这些年怎么样？”
“挺好的。”他简单地回了三个字。
“好就好。”她重复地又喃喃了一遍：“好就好。”说完她忽然地沉默，好像在心里想了很久，才决定问出那句话：“阿耀，你怪妈妈吗？”
听到这个问题周雅不禁怔了两秒。她跟阿耀的家庭情况很像，再加上前些天去看过姜虹颖，她觉得自己此刻跟阿耀是感同身受的。
周雅与他握在一起的手动了动，握得更紧了点，他感应到了，回应了她。
“小时候有过不理解，长大后我还要生活，没有空想那么多东西。”
女人愣了愣才点头。她知道自己不宜再久留，缓缓站了起来，“你照顾好自己，我就先走了。”
薛祈耀低着头没有去看她。
阳光出来了，从门口照进来，他看到地上那个影子一步一步朝外面走了出去。
似乎过了好久，但其实也才半分钟。
周雅有点担心他。
“阿耀？”
薛祈耀抬起头，对她笑了笑，拉着她起身，“走，吃酱香饼去。”
“好。”他不愿意再多说周雅也不再问。
小街上新年的热闹还未退，酱香饼那个早餐店门前排了不少人，薛祈耀叫周雅去占个座他去排队。
找好位置后周雅百无聊赖地拿手机出来玩。
旁边那桌乌泱泱坐下来一堆人，好吵，周雅玩手机都走心了，突然有人扯了下她的衣服，还挺用力，她不明所以抬头。
是王路，还带着好几个男的。她脸色立变。
“好巧啊。”
周雅看见他就觉烦，低头不理。
“还不理人，嘁，要不是看我老大喜欢你。”
“......”周雅往另一边挪了点，偏王路还不肯放过她，甚至往她这边坐了过来。
“喂今晚有空没有，陪我们老大喝一杯。”
“......”
“你说你要那个穷小子有什么好？”
周雅气到无语，抬起头刚想骂他，不知从哪跑过来的一个人却忽然一把将王路推倒。
是阿耀！
周雅还没反应过来薛祈耀已经打了王路一拳，跟着王路来的几个小弟瞬间怒了，摔着凳子上前去打薛祈耀。
现场彻底乱作一团，好多路人都惊慌地跑开了，有个人还推了周雅，周雅再起来时看到他们全打起来了，血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谁的。
薛祈耀被一个人打到了脖子，他缓了会，抄起凳子就要往那人砸，而在他的后面有一个男的也拿起了凳子。
“后面阿耀！”
周雅想都没想跑过去，好在薛祈耀及时发现了后面要偷袭他的人，一脚给踹开了。
躺在地上的王路要爬起来，被薛祈耀揪着领子被抡到了地上，右眼瞬间红肿。
跑过去的周雅一边害怕一边去挡人，抽空看情况的薛祈耀发现了她，一把将人拉到身边。
才转眼的瞬间他们几乎被包围。
“别在我店里打！要打出去滚！我已经报警了！”店家出来大声喊叫。
“阿耀我们走吧。”周雅有点怕。
就在此时围着他们的其中两个忽然冲上来，周雅下意识闭眼，她能感觉到薛祈耀一边打一边在护着自己。
街道忽然响起刺耳的鸣笛声。警察来了。
他们下来就把打架的几个人给分开。
被打伤在地上的王路被人扶了起来，他不服气还想上去打薛祈耀，被小弟给拉了回去。
他肿着眼睛跟被打黑红的嘴角愤怒地指着薛祈耀，“你他妈给我等着！”
“我等着呢！”
薛祈耀差点还要冲上去，被周雅硬给拽了回来。
警察把他们几个教训了几句，遣散了围观的人群。
周雅把薛祈耀拉出了人堆来到一个小公园。
他嘴角被打伤了，周雅拿出纸巾给他擦血。
“你说你干嘛呀，真是的。”到底是心疼，不忍一味指责他，“疼不疼啊？”
薛祈耀摇头，把纸巾拿了过来又胡乱擦了两下然后扔掉了。
“酱香饼也没让你吃成。”
“还吃什么酱香饼，伤成什么样了。”周雅闷声指责。
“我没事了，走吧。”薛祈耀拉着她起身。打人打太狠，他手关节都红了，擦破了皮。
周雅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走了好一段路，他在一家店面前停了下来。
他说这里只有鸡蛋饼，要委屈她一下，周雅点头。
吃完了饭，周雅问他要回哪边。薛祈耀不想回小木屋，总觉得闷得慌，周雅看出来了，说她想回钟楼那边。
到了家里，薛祈耀躺在客厅沙发，仰头靠在背上闭着双眼。他没有表露出来，但周雅感觉得到他此刻很累。
周雅到那边倒了杯水，慢慢走到他身边坐下。
她拿起他的手把水杯塞到他手里时他睁了眼，就这么看着她，好久都没动。
周雅看到他眼睛那一圈是红的，那滴泪要掉不掉。
“怎么了？”周雅轻声问。
他突然抱住她，抱得好紧，周雅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在颤。
“以后我应该再见不到我妈了，虽然以前也见不到但我知道她在国内，心里总有一个念想，今天一见，好像无形之中，断了。”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累。
周雅听着，眼圈跟着泛红，抬头拍着他的背。
“没关系，我陪着你，阿耀，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