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
周遭的照明灯条在瞬间尽数熄灭,原本明亮的走廊陷入深邃的黑暗之中,金色的墙面在墨色里隐约闪烁着点点光泽。
两队人马同时拿起了武器。
“怎么回事?!有人入侵?!”
“去按警报器!”
“别乱,戴夜视镜!”
话未说完,一把冰冷的刀刃已经架在了他们的颈上。
维庸下手没给任何余地。
估计是这些泛星人从没料想过会被外人入侵,他们身处驻扎舱中,竟然全都没有穿护甲。
如果他们穿了护甲,维庸得多补几刀才能刺进皮肤里。
鲜血喷溅到墙上,那人连呻吟声都还没来得及发出,他手上的枪才刚抬起来,就因为剧烈的痛楚而软了双手。
电射枪“咣当”一声砸到地上,彻底掀起了人群的骚乱。
被泛星派来地球当驻扎军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他们在军队里懒散、胆小,违反军纪犯了大大小小的错,所以才会被派遣到这里来受罚反省。
和一直在各种危险里摸爬滚打的维庸一比,立分高下。
两队驻扎军全都乱了阵脚,对于两位在黑暗里出没的“杀手”,他们难以招架。
维庸拥有着夜视眼,这是极其罕见的病例——在3024年,夜视眼被列为地球上一种少见的病症,拥有夜视眼的人都会在白天“失明”。
可说来也奇怪,维庸还没有“失明”过。
他也就绝口不提此事。
刀刃破风声和切肤的噗呲响声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慌乱中不知道是谁先拉栓开了一枪,一道亮蓝色的射线破空而来,直朝着维庸——右后方的寒。
“小心!”维庸急忙想要张嘴提醒,手上的刀却快了话语一步。
双刃刀在空中旋转着,速度极快地追上那道亮蓝色的射线。
银色的刀身如同闪亮的流星,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挺挺挡在了寒面前。
寒本来就注意到了身后的异样,他飞速解决眼前的对手,抬起短刀回头去格挡,却被闪亮的银色占据了满眼。
射线撞击在刃面上迸擦出火花星子,刺耳的声响更是震得寒耳膜一疼。
但寒仍然很冷静,他没有浪费自己格挡的动作,而是手腕一动,短刀一横,狠撞在扛住了射线攻击的双头刃刀柄处,愣是将双头刃给击飞回去了。
维庸攀着墙面借力旋身跃起,于半空中稳稳接住了他的刀。
强劲残留在刀身上,引得维庸的手也阵阵颤抖。
三秒已过,尽管已经拉上了栓,但枪支失去了使用者,就已经毫无意义了。
维庸解决掉最后一个人,第一时间侧目去看寒。
寒的脚下也躺了一堆人,他冲维庸点点头,用沾着血的刀刃指了指某个方向。
那就是大门。
“你身上的伤还好吧?”维庸甩了甩刀上的血,一时找不到纸巾,他干脆地屈起手臂,刀面在肘部拭过,将血迹全数擦干净。
原本是为了伪装才套上的衣服,现在已经搞得脏兮兮的了。
寒点点头:“放心,撑得住。”
或许是被杀戮搞得徒增了许多冷漠感,维庸直挺着背,沉着声音道:“让我先上。”
他语气强硬,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寒留。
寒用手背擦擦脸颊上的血,沉默片刻后同意了,他的伤不允许他多次冒险。
他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取出一枚银色的压缩片——那是他从泛星带来的武器之一。
“给你。”寒的指尖轻摁,那枚压缩片登时恢复原型。
那是一颗鸡蛋大小的银色圆球,光滑可爱,乍看下看不出有什么威力。
维庸伸手接过,这才发现了一点玄妙。
这枚圆球很重,与它的外形看起来极其不符。
“磁力吸引球。”寒解释说,“监控室里有许多警报器,唯一的方法就是在他们按下警报器前把他们解决掉。”
“进去后立马把磁力球摔在脚下,会瞬间以你为中心形成一个磁力场,你附近的人就会在一刹那被吸扯过来,就像磁铁一样。”
维庸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会影响到你吗?”
寒说:“不会,我会避开。它的有效范围很短,你最好冲到监控室中心再摔。”
“好。”维庸应答完,不准备再废话,他深呼吸几口迫使自己全神贯注,一手拿着磁力球,一手提着刀,站在了门前。
方才的战斗在数十秒内就结束了,里面的人根本就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寒垂眸看向手环:“开门。”
“吱呀”一声,黑暗里忽地闯入大片炽白的光,眨眼间维庸已经提速冲了进去。
那是个看起来非常空旷的房间,极高的天花板上铺满了一整面照明灯条。
目测天花板至少有二十米高。
而四面又高又宽的金色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监视屏,人们坐在能够悬浮滞空的椅子上自由移动着,以保证时刻关注着舱内、工厂与东墙区的情况。
漫天乱飞着的监视员们显然没料到竟然会有人持刀闯入,当他们手忙脚乱地想要冲向零散分布的警报器时,维庸动了。
维庸将磁力球用力往脚下一摔,只见那球应声四分五裂,从圆形拆分成了正方形,并伸出四个类似吸盘的东西,紧紧贴在了地板上。
与此同时,磁力球迸发出微弱的电光,维庸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在一瞬间都凝滞了。
但他可来不及多加感受,磁场以他为中心向上下左右急速蔓延而去。
维庸双手把着刀柄,手腕稍一转动,便将那把双头刃一拆为二,左右手各执一半。
原本分散在空中四处的监视员们同时感受到了一股难以抵挡的吸扯力,他们如同磁铁一般,被强行拉下椅子吸向了维庸的方向。
维庸动了,就在原地。
两把短刀在他的急速挥舞之下如同自由翻飞的蝴蝶,叫人目眩神迷。
鲜血与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成为了“蝴蝶”的战利品。
满室五十余人,全部先赴后继被吸向了维庸,然后倒在了他的刀下。
这一招不止考验反应,还考验着维庸用刀之法。
试想一个人站在仙人掌群中心,突然间所有仙人掌的尖刺都射向他,他还没法离开,只能靠在指掌间翻转不停的刀打败尖刺们。
别看从冲进去到结束前后不过半分钟,却已经消耗了维庸近半的专注力和体力。
“……完成了,呼……”维庸不住喘息着,细密的汗珠将两鬓灰发打湿,紧贴在脸颊上。
他下意识抬眼,却从那些漂浮着的椅子缝隙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