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大嗓门。
“沈姑娘好。”
“奴婢见过沈姐姐,姐姐要去哪,用不用奴婢引路?”
“姐姐,我上次说得事情......”
新鲜出炉的三等婢女六儿较以往更不好惹:“去去去,把我们姐姐当什么了,大王和王妃三令五申不许奴仆拉帮结派,可别害了她。”
七儿嘴巴笨,就默默挡在沈蕙身前。
“诸位莫要让阿蕙难办,望你们体谅。”沈蕙是故意没从花房穿过,而是走外面的夹道,按照段姑姑的教导顺势表态。
这不叫收了钱不办事,之前送礼只是他们自己凑上来试探态度,投石问路而已。
段姑姑告诉过沈蕙,若她实在过意不去,全认作弟弟妹妹但不答应为谁办事,几日后这帮人便散了,或许会剩下一两个心性坚韧的,那才算能收拢的人。
话已至此,围堵沈蕙的丫鬟太监们只得散去。
沈蕙闯过这关,终于挤进下人膳房。
“姐姐,你们兽房要设庭燎吗,不设置的话,来与我们一同守岁吧。”沈薇指挥众人准备好明日做五辛盘的时蔬,一身辛辣气,“采买房、花房和绣房的人都要来,张嬷嬷看得的银子多,命我买了些牛肉,你吃不吃?”
庭燎就是大火堆,人们坐在火堆旁守岁。
这时习俗是在元日吃五中辛辣蔬菜做的五辛盘,也吃类似饺子的吃食,但叫汤中牢丸。
“当然吃。”沈蕙还是想在过年时吃顿正儿八经的饺子,“要不咱们包牢丸吧,不过模样要改变一些,包两种馅,牛肉大葱和韭菜鸡蛋,不放汤,过水煮后直接吃,沾蒜末与酱油、醋。”
这吃法怪,但奈何姐姐爱吃的食物都少见,沈薇已见怪不怪:“好,姐姐想吃什么我做什么。”
庭燎火旺,温暖的热气烤得人困意上涌,竹子被烧出轻轻的噼里啪啦声,极为助眠,沈蕙靠着沈薇,边等着吃饺子,边懒懒地看拿菜的婢女进进出出:“那几个人瞧着面生,我怎不知后院有出手那般阔绰的婢女?”
她们拿的全是贵菜,又一个劲打赏厨娘。
“应是郑侍妾院子里的,就是新入府的主子,住在北园。”沈薇向她们挥挥手。
“我们姐姐向两位姐姐问好。”一跟随的小丫鬟递上对银戒指。
“郑侍妾属实大方,她进门后赏了绣房所有人,每个大绣娘各得一对金钗,小绣娘是一对银钗,丫鬟们也有二两银子。”沈薇本是不好意思要的,但毕竟属于人情往来,道了声谢,只得收下。
沈蕙手拿银戒指把玩,不住感叹:“估计这就是出身世族的女郎吧,自幼钟鸣鼎食,最不缺银子。”
忽而,听脚步声急促。
一衣衫单薄的少年闯到角门处,朗声问:“这可有兽房的婢女?”
他腰间别着假面,着赤布袴褶,是侲子的打扮。
“怎么了?”沈蕙被吓了一跳,忙出去道。
“我养的猫近来总是叫,还偷偷往出跑,今夜一看,它好似要昏过去了,还望姑娘帮帮我,救它一命。”这小郎君身形修长,大约舞勺之年,比她高些,厚重保暖的袄子全裹在低声喵喵叫的大肚子母猫上,发顶与肩头落满霜雪,白茫茫,寒冷浸透罗袍。
“有没有种可能,它可能要生了。”沈蕙摸摸他怀里的超级无敌大胖猫,震惊之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把它喂这么胖,能不难产嘛。”
她不知这人身份,不敢随意应下。
这郎君神色焦急,指节被冻得发白,观沈蕙猜疑,眉宇间染上无奈,不得已道:“是我蠢笨,还请姑娘救救它。我姓萧,大王是我舅父。”
他递来一块沉甸甸的金饼。
“好吧……”金饼的力量无限大,且沈蕙确实听说过前院似乎住着个楚王的外甥,一把接过嗷嗷叫唤的母猫,这重量差点令她闪到腰,来不及回兽房,狂奔向沈薇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