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一回去的时候,南宫睿还没有醒来,空一很纳闷,不解地在南宫睿身边站了一会儿,才悄悄走到餐桌前,把食盒轻轻地放在了它上面。
南宫睿应该是身体那里不舒服,因为他的嘴唇有些发紫,额头还渗出了微汗,而且腹部的衣服颜色较其他地方要深了好多。
空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跨着大步走到了他身边,仔细地端详起了他。
正如空一在餐桌那边看到的,南宫睿确实身体不舒服,他的腹部确实受了伤,血已经从他的衣服渗了出来,已经染透了他的床褥。
可是他怎么会受伤呢?
他去了哪里呢?
遇到谁了呢?
怎么就受了伤呢?
空一想不明白,但他也没有再继续去想,而是着手开始为南宫睿疗伤了。
南宫睿额头的冷汗应该是因为腹部疼痛而发出来的,但是他乌紫的嘴唇是因那般呢?
空一想着就为南宫睿把起了脉,一番诊断下来,证实了他的猜测,南宫睿还中了毒,一种很霸道的毒,非需要他所修炼的金刚经才能破。
那么给他下毒的人会是他们悬兴寺的人吗?
为何要给他下毒呢?
空一想不明白,也不愿往深层次的方向去想,微微叹了口气,把南宫睿小心翼翼扶了起来,给他疗伤了。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空一停了下来,而此时,南宫睿的嘴唇已经微红,额头上也没有冷汗渗出,神态也安详了下来。
空一小心翼翼将他扶着又躺好,给他盖了被子,就又出去了,然后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而且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筒。
空一直接走到了床边,坐在床沿,把南宫睿的上半身微微扶了起来,然后开始把竹筒里的药喂到他的嘴里。
药应该是极其苦涩的,要不然沉睡中的南宫睿怎么可能会突然难受地蹙起了眉,扭曲了表情?
空一一直注视着竹筒的边沿,小心地把药全都喂到南宫睿的嘴里,才又一次把南宫睿小心翼翼地扶着躺了下去。
空一又好奇地看了几眼南宫睿,准备朝餐桌走去时,南宫睿这时轻声呓语道:“你给我喂药了?”
空一不禁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了他。
“看来我是欠你人情了,还是不得不还的那种。”南宫睿微微笑着道,但却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动一下。
空一朝他身边又走了过去,见他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道:“施主怎么会。。。。。。受伤?”
“。。。。。。我有名字,不是什么施主。”南宫睿勉强苦涩笑道。
空一便顿了一下,又问:“南宫福,你怎么会受伤?你去哪里了?”
南宫睿才不情不愿微微睁开了一点儿眼帘,笑着对上空一的眼睛,道:“你以为我是坏人?”
空一不置可否。
南宫睿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如果真是如此,我现在就离开。”说着,费力挣扎着就要坐起来,空一便急忙跑过去,按着他的双肩,让他又好好地躺了下去。
“咳咳咳,说了你可能不会信。”南宫睿的眼帘微微眯着,望着还一直注视他的空一。
空一过了一会儿,道:“怎么了?”
“昨天傍晚我等不到你回来就去转悠了,等觉得时间差不多该回来时,半道上突然冲出来了一个男人。他的速度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模样,他就给了我一掌。”
说完,哀伤地叹了口气,“想我这次来还真是运气差,出去只是溜达一下而已,怎么就碰上坏人了呢?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说得很是凄婉。
空一听后还是没有立马吭声,而是一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想知道的事,但是很可惜,他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南宫睿的悲痛。
“小僧已经帮施。。。。。。你解了毒,没事了,至于你腹部的伤。。。。。。需要些时日恢复。”
南宫睿听后,便挣扎着想要侧过身看向他,空一便急忙帮了他一把,让他朝向了床外。
“大师为何情绪不高涨?寺中发生了什么事嘛?是不是跟我有关?”南宫睿一脸自责,愧疚,“我真是碍事鬼,没本事还整天惹事!大师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不碍事!”但空一却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急切打断了他。
南宫睿疑惑地看向了他:“。。。。。。大师的意思是。。。。。。”
空一错开了跟南宫睿对视的视线,转而看向了屋外:“寺中确实有事发生,但跟你没有关系。你不是碍事鬼,小僧也不曾觉得你碍事。”
南宫睿也跟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外边,虚弱笑道:“大师的意思是我以后还可以常来?”
空一依旧没有看向他,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南宫睿便禁不住发自内心地笑了。
之后的三天里,空一每天一到饭点就提前到半路上去接禅智送来的饭菜,然后回去先喂南宫睿吃,他再吃。
空一基本上把所有的菜都喂给南宫睿吃了,虽然都是白菜,不是小白菜,就是青白菜,不是清炒,就是水煮,但南宫睿却破天荒地全吃了,而且是食之有味地吃了。
这一日,是第四日,天才亮没多久,空一还未起来,南宫睿就不停地嘟囔:“大师啊,我的伤口怎么这么痒?你帮我看看。。。。。。”
空一白天的时间都给了南宫睿,到了晚上,南宫睿睡着了,他才开始忙碌起来,不是诵经,就是翻译经书,再就是研究那本残缺的武功秘籍,基本上每晚都是夜半了才睡。
听到南宫睿不舒服地唤他,便睡得稀里糊涂地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然后不由南宫睿分说,就自动地解开了南宫睿的衣衫,去查看他腹部的伤势了。
空一第一次给南宫睿的伤口上药,是把受伤部位的衣服剪了个洞上药的,南宫睿身体的其他部分他是没有看见的。
后来,南宫睿能自己给自己上药了,空一便都是背着他的,也没有再看到他的身体,所以此时此刻,空一很自然地解开了南宫睿的衣衫,可是把南宫睿惊讶坏了,以至于空一都开始研究他的伤口了,他才反应过来。
“伤口已经在痊愈,发痒是自然的事,待明日小僧找些草药帮你敷敷,就好了。”空一说着,迷离着双眼,看向了南宫睿。
南宫睿本想着自己的身体被空一看见了,得想个办法捉弄空一一下,但不曾想一跟空一的眼神对视,他的眼神,大脑也跟着迷离了。
空一呆呆地看了南宫睿一会儿,又摇摇晃晃地走回去,躺在地上的席子,睡了过去。
南宫睿一直脸蛋儿发烫,视线随着空一的走动而移动着,在察觉到空一已经没有一点儿心理负担又睡踏实的时候,人整个一下子都不好了。
他这是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为什么逗空一不成反而逗了他自己?有他这样的人吗?
南宫睿很嫌弃自己,气呼呼地瞪着空一的后背看了又看,才终究是无可奈何又一次闭上眼睛,装睡了。
这一睡,就到了空一醒来的时候。
南宫睿依稀觉得有人在他床头站着,就不悦地睁开眼睛望了过去,就见空一一脸严肃地盯着他在看,不觉就舒展开眉目,笑道:“大师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躺着一动不动,没有要坐起来的意思。
空一闻声看向了他,道:“小僧昨晚是否帮你看过伤口?”
南宫睿不觉又想起了昨晚让他焦躁难安的事,道:“大师不记得了?”
空一:“你腹部其他地方的伤因为而有?”
南宫睿隐约察觉到了空一的意有所指,笑道:“砍柴从山上掉下去了,刚好撞到树桩,就烂了个洞,好了就成这样了。”
“小僧似乎看到你的肚脐上方处有月牙的红色胎记,那是一直就有的吗?”空一的神色无异,但南宫睿听后却觉得他在试探什么。
于是爽快道:“大师想问什么直接问吧,莫要打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