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刚刚谁做饭了？”
天哥咽了咽口水，目光看向白棠和尹浩。
他们都在楼上检查收拾房间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人在楼下。
白棠和尹浩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
徐少色厉内荏，想要用恼怒来掩盖此时内心的惊惧过度。
“不是！是桌子…桌子上有准备好的晚饭！”
天哥指了指桌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可我们谁都没有做饭！也没有见到管家！”
“晚饭就晚饭！晚饭你惊讶什么！”
徐少不敢去楼梯口接女朋友小安，不想去面对楼梯口处倩倩的死尸。
又怕女朋友喊他，只能给自己找点事。
正好天哥撞枪口上了：“死人都见过了，还怕晚饭？也许是鬼给我们做的呢！”
天哥手里还拿着果汁，一脸惊恐的看着徐少。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白日里辉煌，如同艺术展馆的古堡大厅，此时显得阴森恐怖，加上楼梯口处几个女孩子小声的啜泣，更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众人脸上的神色在昏暗中看不真切，天哥甚至觉得，好像人数都已经对不上了。
“什么鬼不鬼的！说什么呢！”
天哥用力攥紧手中的瓶子，仰头喝了一口。
徐少说完也有些后悔，俗话说得好，白天不说人，夜晚不提鬼。
他抖了抖身子，也有些后悔，转头看了眼还躺在那里的尸体，确认了下没有如同他想象中的那般坐起身，站起来，才放下了心。
走到开放式厨房里，一眼见到了桌子上摆放整齐的晚饭。
“那…那个浩哥你来看看…”
尹浩和白棠走过去，其实白棠看了很多小说，更是玩过游戏。
觉得定时定点刷新一些物资没有什么可怕的，可她却听见身边的尹浩倒抽了口冷气。
她转头看向尹浩：“怎么了？刷新物资不正常么？”
尹浩微微摇头，白棠见他面色难看，小声说了四个字，顿时让她瞳孔微缩。
“份数少了。”
白棠脚步微顿，回忆今天中午吃饭时的场景，那时候长桌上大家面前人手一份。
现在…一，二，三……六，七。
七份。
现如今…桌子上只有七份…
倩倩死了，她的男朋友范明宣出了古堡后失踪。
只有两个人出事，桌子上却少了一份，还有一个…是谁？
白棠目光扫过众人，看着赵铭轻轻抱着小慧安慰，是尹浩说需要注意的赵铭？还是大家都在楼上收拾时，独自在楼下等天哥消息的小慧？
小七此时和小安抱在一起，两人互相紧紧拉着彼此，是刚刚她和尹浩在楼下，一个人收拾房间的小七？
她目光落在握着果汁瓶，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身影上，还是独自出去祭拜神树的天哥？
每个人好像都或多或少的脱离过人群，单独行动过。
在白棠看来，减员也比现在的情况好的多。
不知道谁是潜在的危险，不知道哪个人被鬼替换，混入到他们之间。
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我不想吃饭了，我们一会回房间好不好？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小慧抓着赵铭的衣服，身体微微发抖，声音中带着哭腔，背对着楼梯口，不敢去看倩倩的尸体。
“好。”
赵铭伸出手，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顶：“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七和小安也不想在这里停留，可她们两人的室友白棠和徐少还在楼下。
让她们不等各自的伙伴回到房间，她们也不敢。
“白姐，我们回房间吧，这太黑了，我害怕。”
“好。”
白棠转头询问：“小七你吃不吃东西？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吃的？”
“不用了，白姐，我没有胃口，你吃完了能快点上楼么？我有点害怕。”
她惊魂未定的摇了摇头，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楼梯口那片猩红上。
小七一反常态说了两句害怕，白棠更加迷茫，到底是谁？
之前小七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害怕两个字已经成为她的口头禅。
“你不是找到真画了吗？”
徐少突然想到大家下楼的原因，看向尹浩和白棠开口道：“咱们一起投币，然后出去不行吗？”
“找到了？”
小七双眼放光：“是哪个？”
其余人也纷纷扭头看向两人，如果找到真的，他们就不用在这里过夜，也不用看倩倩的尸体提心吊胆了。
“不确定，或者说，大概率不是真迹，不可能这么简单。”
“是哪幅？”
小慧有些急切打断尹浩的话：“你先说出来是哪个，是真是假我们自己判断。”
“没错，你先说出来，我们自己判断，选错了也不会怪你。”
徐少也跟着让尹浩说出，他觉得是真迹的那幅画。
“是那副向日葵。”
尹浩不理他们，自顾自的坐下来吃东西，把决定权丢给他们自己选择。
如果他们真选了，选错了，也算是帮他排除掉一个错误选择。
白棠这是第二个副本，但她知道抱大腿。
尹浩最少过了四个副本，经验肯定比她丰富。
见尹浩坐下来吃东西，白棠也跟着他一起，坐在凳子上。
哪怕刚刚经历了死人，尸体还在那里放着，白棠依旧努力让自己吃些东西填饱肚子。
免得遇到危险，体力跟不上。
“向日葵？”
徐少透过昏黄的光线顺着墙上的画找，等看到那一幅向日葵沉默了。
确实，不像真品…
这向日葵，好像一个稚童的随手涂鸦，和大厅中那些抽象派的画作完全不同，风格迥异。
换句话说，一看就不高档。
“我…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徐少默默退后一步，他不想冒险，虽然这画在一众抽象派中独树一帜。
但他不想做第一个冒险的，他目光从那副画上移开。
“怎么样？那个画像真迹么？”
小慧看徐少站过去，赶紧开口询问。
徐少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太像，如果你们觉得可能是真的，你们自己过来看看吧。”
看见他离开的动作，所有人都有些失望。
不知道是失望徐少没有率先投币，出来结果，还是失望没有找到真迹。
他并没有和尹浩白棠一起吃东西，而是从桌子上端走一份食物，又挑挑拣拣的装了些其他的东西。
拿了两幅刀叉后，就看向尹浩和天哥，等他们和他一起上楼，能有个伴。
白棠味如嚼蜡的吃着晚饭，在越来越暗的天色下，让她看谁都像是那个被替换的鬼怪。
“吃完饭今天早点休息吧，这里没有灯。”
尹浩大口大口吃着牛排，放在刀叉后看着在场的众人：“晚上没事就别出门了，把门都关好，听见动静别好奇，早点睡觉。”
白棠见他吃完了，也放下刀叉，用纸巾垫着拿了几个牛角包，又带了几瓶水准备给楼梯口小七他们。
尹浩带着白棠和天哥还有徐少，借着最后的一点余亮，绕过地上黑色的血迹。
白棠忍着心里的不适，跨过倩倩的尸体上了楼，将手里的牛角包递给其他站在楼梯口的人。
“一人吃一个垫一垫肚子吧。”
“我不想吃。”
小慧接过一瓶水后摇了摇头，看向身边的赵铭：“赵铭，你吃不吃？”
“我也没有胃口。”
赵铭牵着小慧往上走。白棠耸了耸肩，转头看向小七和小安。
徐少装了一盘子食物，小安应该不会吃她带的牛角包，那就只能给小七了。
果然，小安也摇头，小七倒是没拒绝。
到了房间门口，几人再次各自站定，转头互相打量，他们不敢进房间…
“要不…要不我们挤一挤，在一个房间里睡吧？”
小慧拉着赵铭，有些害怕，尤其是他们房间就靠着楼梯，一想到恐怖电影中死去的女鬼会在午夜时分苏醒，一点点拖着摔碎的身躯往楼上爬。
发出黏腻的拖拽声，她更不敢在这睡了。
白棠也将目光看向尹浩，晚餐少了一份，暂时没人发现。
也就是说他们这群人中，那个鬼到底在谁屋里，谁都不知道。
也许是和她，也许是和尹浩。
尹浩看了眼白棠：“分开吧，晚上老老实实睡觉，听见动静也别乱走，就呆房间里。”
他选择赌四分之一，也不选择赌百分之百。
“那行吧，分开睡吧。”
这次四个房间，两两相对。
进了房间，房间里也没有灯，昏暗的房间中，只有小七坐在床边窸窸窣窣吃东西的声音。
“白姐，你选的什么选项啊？”
小七吃些东西，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选的一个亿。”
白棠看着小七的侧影，总觉得越看越不是小七，吃的也不是牛角包，她按捺住自己胡乱猜测的思绪：“你年纪这么小…”
“我上课偷偷玩的手机，选的华清大学录取通知书…”
白棠沉默，这算什么，在上进上心之间，选择了上香？
小七吃完东西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看着黑洞洞的卫生间：“今天能洗漱么？吃完东西不刷牙，会有蛀牙吧？白姐，你陪我去漱个口吧？”
“还是别了吧，坚持坚持。就一晚上，应该不能这么快。”
白棠不为所动，心里有了怀疑，看小七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你说的对。”
小七爬上床，和白棠并排躺在床上，听着浴室发出“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急。
“白姐…你听见了吗”
小七仿佛有些害怕的往她身边挪了挪，在被子里死死拉住她的手。
“要不要去看一看。”
白棠闭着眼睛，努力忽视这滴水声：“没听见。”
一般恐怖片中，好奇的，去看声音来源的，都是最早死的那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