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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8章 韶无非[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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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遇到爹亲之前,我曾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我期望能有一个人拉我出这无尽的黑暗。我从伪装下的身份中得到了一丝阳光,可就当我想抓住这缕光的时候,黑暗中无数双手又将我拉入黑暗,我像是躲在阴暗的见不得光的游魂,贪恋的看着在光芒中行走的游人。

就当这黑暗即将完全将我吞没时,是爹亲强势破开了黑暗将我拽了出来,从那一刻起,我便不再身处黑暗;

爹亲说,做他的子嗣,我将会是九天十界最尊贵的存在,我会拥有很多长辈,他们都会疼我、宠我;

爹亲说,人世的道路很长,我会历经坎坷,但他会保护我,即便我将天捅破了他也会为我将窟窿补上;

每当我发生危险的时候,爹亲总会及时赶来救我,他用单薄的身躯为我挡下了万千恶意,那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将我看的如此重要。

有了爹亲后,我逐渐放下了对猂族的执着,我不想再做雪之狼,我只想做韶无非,所以我接受了来自黑暗的意见,去击碎戾祸的封印,将他的生恩偿还,此后我便只是素惜缘的儿子,不再是戾祸之子。就在我准备破除封印时,无缺赶到了,无缺很激动一直在劝说我,可我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封印,即便我现在不去打破,但戾祸会现世这是必然的结果,总归要出来为何不能让我用来偿还生恩呢?我与无缺争执不下,最后我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无缺的剑也插在了我的心口。那一刻,看着无缺痛苦的神情,我唯有遗憾,遗憾我终于可以不再是戾祸之子但终究与幸福无缘,我做不成素惜缘的儿子了,也遗憾无缺日后提及我免不了想起是他亲手杀了我,终究是一场悲剧。

我以为我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未曾想再睁眼身处熟悉的房间,爹亲正一脸不悦的为我换着药。而后,我便被爹亲训了一顿,一时间有些委屈。爹亲像是看出了我的委屈,对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手中的动作却更加的轻柔了起来。养伤期间,我见到了爹亲口中的兄长,一席暗紫战袍,剑眉星目,周身气势不凡。兄长不善言辞,却对我极为宠爱,只要是我所求,兄长都不会拒绝,在我想出门晒太阳时,因怕我伤口裂开而小心翼翼的将我抱出房间;在我惹爹亲生气吃了爹亲爆粟的时候,会为我轻轻的揉着红肿的地方;在爹亲暴走后第一时间挡在了我面前,以免我被爹亲误伤。兄长虽然看似高大威猛,气质冷酷威严,但他真的很温柔,看得出来他极为喜欢我这个小弟。

为逆转无缺的天命,我丢了生命。爹亲为了救我与朣朦陷入了沉睡。在我醒来的那一瞬间,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与父亲初见时的场面不太美好,因为我被单方面揍了一顿,并且我毫无还手之力,以至于直到现在我依然对他有些敬畏。也就是在那一日我才知晓,我与兄长是同一个爹亲,却非是同一个父亲。爹亲有两位道侣,一者是佛修,一者是魔修。我的父亲是魔,我重塑的身躯内流的是神魔之血,而兄长的父亲是佛,他的体内流着的是神佛之血。爹亲醒来之后收了朣朦为女儿,朣朦很开心,我也很高兴,兄长更高兴。朣朦性格活泼好动,短短几天就笼络了一众长辈的心,便是我十分畏惧的父亲也极为宠溺朣朦

爹亲为了救我们兄妹舍了半身血液,不仅身体变的很差还失明了,为此我自责了很久。梵刹爹爹宽慰我,说爹亲救人向来会有代价,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他即是我的爹亲就该护我无恙,这是身为人父的责任。只要我日后好生保护自己,不要白费爹亲的心血就好。

相比较兄长,我陪在爹亲身边的时间最多,跟爹亲单独相处时,我总能察觉爹亲身上泛着淡淡的悲伤,每当爹亲独自一人饮酒时,那种悲伤的感觉越发浓烈。我不知道爹亲为何难过,我询问时,爹亲总会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后来父亲与梵刹爹爹陪在了爹亲的身边,爹亲身上那种淡淡的悲伤之感消散了很多,我以为是因为父亲与梵刹爹爹不在他的身边,他思念所致。所以,我很放心的离家去追寻我毕生所求的那抹光,我想将他牢牢捆在身边。我心悦无缺,爹亲知道,父亲知道,很多人都知晓。爹亲跟我说过,心动了就去争取,若争取不到就不要纠缠,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不止伤人也伤己。

离家前兄长曾告诉我,为了救我,无缺前往我曾去过的地方为我收魂,知道我无事后才离去。我不善岐黄,但见无缺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我便强拉着他去了不夜天请叔父为他诊治。叔父为无缺诊治后,无缺不愿留在不夜天打扰叔父。离开前,叔父给了我药方以及够一个月用量的药草,在细细叮嘱我药材的用量和煎药的方法后便送我们出了不夜天。

回到玉川仙境后,无缺笑看着我封闭他的玉川仙境并没有阻止。因为玉川仙境只有我与无缺,所以从未入过厨房的我便学起了厨艺,在第五次烧了厨房后,无缺再也忍不住将我赶出了厨房,自己做了起来。无缺的厨艺很好,比起饭庄的佳肴还要好吃,不过要他一个伤患为我下厨,总归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再次与无缺相处,我没了以往了暗藏心中的怯懦,如今的我身处光明,不再畏惧什么。我不再遮掩我对无缺的心意,却也从未向无缺挑明我的心意,我害怕无缺会拒绝,若他拒绝了我便不能再陪在他身边,我觉得如今这样就很好,以好友的名义陪伴着他就够了。我终究是学不了爹亲的势在必得,若是被爹亲知晓,怕是又会恨铁不成钢的给我一个爆粟。

但我从未想过只因为一壶酒,就确定我们的关系,就只是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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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缺伤势恢复后,拉着我在丹桂树下浅酌,无缺饮酒之后状态与正常情况下判若两人,很容易被言语鼓动而做下与清醒时不一样的决定,关于这一点,我也是事后才知晓的,彼时,月轮挂在丹桂树梢,我与无缺对坐

“刚恢复就要饮酒,你也太着急了些”我对此刻有些兴奋的人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

“养伤这么久一直被你严禁饮酒,馋虫都要跑出来了”无缺倒了两个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我“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我了”

“你这话倒是让我汗颜了,让你这个伤患日日下厨,我已经很愧疚了”我有些无奈,我似乎对厨艺有欠天分,总是做不成功一道菜

“生而为人,总有不擅长的事物,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无缺拿起酒杯“今夜月色极美,适合月下浅酌,吾又有好友作伴,实乃人生幸事”

我笑着举杯,与他碰了碰

“这仙境只有你我二人,你是不是想要说,此刻也适合尽情畅饮,然后醉卧丹桂笑啊?”

“嗯,这个提议不错”无缺竟颇为赞同的点头

一杯下肚,酒香自口齿流转,确实是好酒,挺烈的。我吃了一口菜压住口中辛辣的感觉,抬眼间,无缺已经倒好了酒,拿起酒杯

“还未恭喜好友重获新生,这一杯便作为月无缺的恭喜吧”

“我的复生你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我轻叹一声举杯

“你为救我而丧生,我便该为你的复生而尽力”无缺眼角染了一丝红晕“你半生的苦难似乎都是因为遇见了我,幼时因为救我而被我的兄长误会断了你的脊骨,后来再见,你又数次因为我受苦...”

“你怎么不说你为了救我剜了自己的心脏呢?”我及时打住了无缺的话“你欠我、我欠你早已是算不清楚了,何不珍惜当下,过去的便都过去吧,如今你安好我也健全,这便很好了,不是吗?”

“哈...也对”无缺朗笑一声,仰头将杯中的酒饮尽,我也跟着将杯中酒饮下

空了的酒杯再一次被填满,无缺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再次举杯

“这杯就敬我眼前霁月清风的你,恭喜好友有了爱护你的亲人为你遮挡风雨驱散黑暗”

闻言我只有再举杯,将酒饮下。三杯酒下肚,微醺的感觉涌上,眼前的人双夹泛红,双眼却格外明亮。轻吐一口气,倒了第四杯酒

“酒饮的太急了,且先缓一缓”眼见无缺又要举杯,我急忙按住他的手“你这酒太烈,照你这样的饮法,我们很快便醉了”

闻言他松开了手,仰头看着树梢的月轮,轻笑一声

“当日你身躯消散后,素惜缘便赶到了,一声怒喝震散了燃烧的天火。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到他对我的杀意”

我闻言看向他,心里微微一怔,便听他继续说

“在我因为你离世而陷入了极端的痛楚中,他的到来为你带来了生的希望。为你取得魂魄后,我留了下来,看他为了救你与朣朦舍了半条命,而后倒在那名魔者怀中,我清楚的听到那名魔者问他,值得吗?那时他双眼流下血泪,却含笑对那名魔者说,值得,因为你是他们的孩子。那个时候,我很为你高兴,高兴你沉沦半生受尽了猂族与人类的白眼,终于有人会将你纳入羽下护你无恙,高兴你苦尽甘来,终得幸福。好友啊,此刻的你应该再无遗憾了吧?”

“人生在世何谈圆满,你怎知我没有遗憾呢?”我失笑的摇头

“哦?那你有何遗憾呢?”无缺听我此言看向我

“我心悦一个人,但我的心悦之情却无法对他诉说”我无奈轻叹一声,端起了眼前的酒杯对他示意“无法说出口的感情,算不算得上是人生中的遗憾呢?”

无缺沉默了一瞬,端起酒杯也不跟我碰杯直接一饮而尽,我暗自苦笑一声,将杯中酒饮尽

“非得...非得是这个人吗?”月无缺轻喃一声

“是啊,此生非他不可呢”我笑着点头,酒意上头,心中虽然清醒,但说出的话却不受控制“这个人可是我毕生想握在手中的光呢”

“是魅祸后狨吗?”无缺歪头看着我,神色很认真的问

“不是”我摇头“对萦魅的情感,不过是年幼时朦胧的好感罢了,经过这么多事情,那点好感早已被消磨殆尽”

月无缺闻言也没再问,拎着酒壶,壶口对准自己,大口的饮了起来。我伸手夺下他的酒壶,笑他

“我才喝了你四杯酒,你就舍不得了?”

杯中添了酒,将酒壶放下,便见无缺端起了酒杯,竟是一饮而尽。我无奈拿起酒杯学着他一饮而尽

“前几杯酒好歹还说些什么,这杯酒竟不说话便干了,是好友你辞穷了吗?”

“哈...我在...等你说啊”无缺有些摇晃“也轮到你说了”

“既然这样,话都被你说了,我就不说了,我们饮酒吧”我笑着将酒杯填满

又一杯酒下肚,此刻已是感觉不出酒的辛辣,再次将酒杯添满,壶中已空,方才无缺可是喝了不少

“呐,最后一杯酒了”将酒杯塞在他的手中

最后一杯酒饮尽,我轻吐一口浊气,勉强保持着三分清醒,再看向无缺,他身形有些摇晃,似坐不住了。我好笑的看着摇晃的他,在他即将掉下凳子的时接住他,却险些让自己也摔倒

“啧...酒量差还爱喝酒”扶起他转身将他背了起来忍不住调侃一声“不过你这酒确实够烈啊”

“你心中...的人,是谁?”无缺趴在我的肩头轻喃

“傻子”我低笑一声,勉强朝着房间而去

踉跄着将他送回房间丢在床上,脚下不稳跌在了他的身上,无奈一笑,撑着身体起身,却在下一秒与身下的人调了方向。抬眼撞入那染着红晕的双眸

“是我吗?”无缺轻问

一句话,我的酒意散了大半,勉强压住心口的狂跳,轻叹一声

“无缺你醉了,早些休息吧”

正欲推开无缺,哪知双手被制住,就着月光便见那双眼中满是星光

“原无乡曾说,你为救我逼出了体内的至纯血元渡入我体内....那时我想找你算账,但你在沉睡...如今也该算算这笔账了”

“你也说了那是救你又不是轻薄你,难不成你还要还回来?”我失笑,动了动手腕

“还就还...我还真是...要还回来”

无缺的话音落下,唇间一抹温润袭来,呼吸间夹杂着一股酒香。此刻的我脑中一片空白,散去的酒意似乎再次翻涌,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似乎记不得了...

再睁眼时天光大亮,四周静悄悄的,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脑袋,全身酸痛犹如被暴打了一顿,半阖上双眼,回想着昨晚...昨晚...我猛的睁大双眼翻身而起,却在下一秒跌回床榻。剧烈的痛意让我冷汗涟涟,但心脏处猛烈的跳动让我忍不住惊慌,恐惧与羞耻感令我有些发冷,挣扎着起床,捡起一旁衣衫,还未等穿戴整齐,房门便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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