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竹溪披了件外衣,走出里屋。对守在门外的丫头说,“去烧些热水,备上膳食,一齐送来。”
他嘱咐完这些话,又回了里屋。
“相府的小公子?”兰竹溪坐在床沿,见少年往后躲了下,又牵扯到伤口,闷哼吃痛。
“嘶——”兰竹溪看着他,“我娶的该是相府的嫡小姐,怎么是个小公子?”
迟砚抱着被子,闻话只是将头垂得更低,惹眼的吻痕随发滑散而暴露出来。
兰竹溪忍了忍,“也罢,将错就错吧。”他抬手掐住迟砚的下巴,“明天一早随我入宫,先让皇兄把旨意改上一改……至于相府。”
他看着迟砚,神情冷漠,“告诉我,药是从哪里来的?”
迟砚不说话,流露出生死随意的态度。
兰竹溪勾唇,笑意冷冷,“你是觉得相府嫡小姐做的,我未必能做得了?”
迟砚抬眸,开口时声音极哑,“你全都知道,何必逼我开口?”
他面色上已经看不出喜怒了,用极平淡的语气说,“我母亲是楼夏人,生了我,父亲才留下她一条性命。至于药,你说呢?”
迟砚自嘲道,“春药求欢,自是用来讨好你的。”
兰竹溪一字不信,“这药是你的催命符。”
迟砚说,“我没得选择……王爷与我交谈那么多,还没摸清我的底细么?”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兰竹溪打量着迟砚眉眼,忽地笑出声来。
迟砚抿唇,琢磨不出自己会是个什么死法。
兰竹溪解了罗帐,脱了靴子。一抬眼,轻“啧”一声。
迟砚握拳的手发抖,随着兰竹溪上床的动作,被迫挪到里侧。
兰竹溪动作极自然揽住少年,“先睡会儿。”
迟砚抗拒,躲闪的动作又克制着不太过,“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兰竹溪强势将迟砚搂进到怀里,没敷衍人,“我的身份不适合娶女子为妻,你这般误打误撞倒也刚刚好。”
迟砚心底一震。
兰竹溪睡了不到半刻钟,便被要起身去沐浴的迟砚推醒。他心想,胆子挺大。
迟砚目不斜视,耳朵掩在发后,红的厉害,“我没有衣服。”
兰竹溪正想这是什么鬼话,手下一撑就要起来时,摸到疑似破布片的碎片,沉默了。
被兰竹溪抱着回来,迟砚已经睡熟了。
晨光微熹,兰竹溪拂灭了烛,轻坐床沿,垂看怀中少年的睡颜。
心脏砰跳,他笑了声。
皇帝办事的效率极快,迟砚看兰竹溪前脚进去,后脚便拿着两封圣旨出来了。
迟砚觉得怪怪的。
“愣神做什么?”兰竹溪顺手把其中一封圣旨往迟砚怀里一按,“这是册封你的,看看。”
迟砚摊开看了,半晌沉默合起,“什么意思?”
兰竹溪眉头挑的极高,“什么什么意思?”
“我的母亲为什么受封?”
兰竹溪理所当然,“迟砚,你不是潜渊公子迟书,没有强势的母家。迟砚,你人微言轻,我拉你一把,你就受着。”
迟砚说不清什么想法,觉着兰竹溪这个人怪极了,根本没有必要的事,他却做了。但受益的终究时迟砚自己,没什么好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