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刻,那么痛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您别难过,您已经做得够多了,祁言从来没怪过您……”
“是,”王怀吸了两下鼻子,放下手后,他的眼眶微红,“看见他事业有成,现在又有你这样的好姑娘陪他,他的性格和人生,没有因此发生改变,对吗?”
他的目光表现出对她认同的渴求,李蕴不知道还该说什么,她只清楚的知道不该告诉他,祁言直到今天,还在承受这件事的负面影响。
他接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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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言买来拾便袋和湿巾时,王怀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初,他和李蕴聊着养狗的趣事。
“王老师,你要的东西。”
祁言把东西递过去,眼睛看向李蕴,看见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谢谢你啊,老师糊涂了,拾便袋就在包里呢,已经把屎捡了。”
但湿巾是有用的。
王怀开封抽了一张,拽过王小花,要给它擦屁股。
李蕴拉着祁言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处理好垃圾,王怀接了他女儿的电话,要他现在回家去,他只好不舍地同他们告别。
“今天家里有事,祁言,下回你带着小李一起来老师家,老师给你烧菜,再包顿饺子。”
祁言和李蕴齐声和他说再见。
人走后,李蕴回头,看见落在长椅上的拾便袋和湿巾,无奈笑了声,“怎么办,王老师又把东西落下了。”
祁言拉住她的手,捏了捏,“你这么喜欢狗,干脆买一只养,这些就留给你的小狗用。”
“可别,”李蕴表情狰狞,“我可不愿捡屎,要是你答应替我捡,我就考虑养。”
祁言歪头笑,“想得美。”
李蕴跟着笑了会儿,想起刚才王怀说的那些,又笑不出来了。
“王老师都告诉我了。”
“什么,”祁言看她难言的表情,瞬间明白,“王老师也真是,都过去的事了,提那些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言愣了愣,才缓缓笑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那些记忆,我自己都觉得很模糊,想起来就觉得像是被发霉的湿毛巾包裹,并不好受,告诉你只是徒添烦恼。”
看着他温暖的笑容,李蕴却越发难受,鼻酸涌上眉心,瞬时红了双眼。
“别哭,”祁言凑近,语气轻柔,一手抚着她的后背,一手拿纸擦眼泪,“我现在的生活很好,痛苦的事已经变成过往了。”
好不容易她不再流泪,祁言温柔地叹了口气,指了指她的衣服,“早说不让你抱王小花,衣服上全是毛。”
祁言单膝蹲下,细致地摘着衣服上沾染的白色狗毛,细长的手指没放过任何角落,摘下后放在另一只手的湿巾里包好。
李蕴含着未干的泪水,就这样看了他许久。
基本把狗毛清理干净,祁言站起来往垃圾桶边走过去,“太碎的绒毛弄不下来,还是送去洗衣店……”
话没说完,李蕴从背后抱住他。
祁言脖颈后有一颗痣,只有从李蕴这个角度能看见,并不为大多数人知道。
因为他是别人眼里的明星,是事业有成的学生,是温良恭亲的孩子,所有人都只会从正面看他。
只有她能从后面抱住他。
李蕴沉默了两秒,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父母、王泰开、罗奶奶、王老师……那么多人都在担心你,爱你,现在也有我一个。”
“祁言,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