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的事?”
两人之间的对话充满了紧张和冲突。
“呵。”
边佻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他决定将车停在路边,准备把事情彻底说清楚。
"当初满名决定去美国留学,你也阻止。现在他谈恋爱,你还想干涉吗?"
边佻的声音中带着责问。
"我问你为何要这么做,你总是避而不答。我曾真心以为你是出于对他的关心。但没想到,他好不容易离开了逢春,却又被你拉回去,还成了你的旗下艺人。”
“说到底,你对时袭,对盛满名,都一样无情无义。这些事,你让我怎么想?"
盛满名见状,急忙拦住边佻,他的语气中带着哀求与焦急:"哥,当初沈倚在公司没有人脉,需要帮助,我回去是自愿的。"
沈倚似乎准备离开,一条腿已经迈出车外,但盛满名迅速拉住了他,阻止了他的离去。
这一举动是出于对沈倚不能说出实情的愧疚,也是不想让事情进一步恶化。
边佻注意到沈倚的动作,心中一动。
他意识到沈倚虽然已经半退圈,但依然是个公众人物。如果就这样贸然离开,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见盛满名已经拉住了他,边佻稍稍放松。
结果,等来的是盛满名深吸一口气。
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边哥,其实这件事是我的错,不关沈倚的事……"
听到盛满名的话,沈倚竟然停下了离开的动作,重新坐回了车里,挡住盛满名的话头。
“你闭嘴。”
"边佻,这件事放一放。咱们俩的误会,有机会自然会解开。今天好好说说更重要的。”
他斩钉截铁。
“我始终记得五年前你对我说的话,我也确实听从了你的建议,从未干涉过时袭的事情。”
“我身为队长,对每一个人都尽到责任了,包括盛满名。你大可不必一直拿话讽刺我。”
他的眼神中有刀子,彻底割伤了两人滞留着的感情,像是一把无情的利刃,斩断了曾经的情谊。
"昨天你也看到了,他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吗?”沈倚继续说道,"当初我和盛满名找过他多少次,想要好好谈谈他的事情,但他总是不肯抽出时间来。咱们五个这几年一直聚不齐,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你又凭什么一个劲护着他?”
“你觉得我是无情无义的人,是吗。”
“让你失望了,这是时袭的形容词!不是我的!少拿现在的时袭和我相提并论!”
说完,他几乎是咆哮着摔门离开。
盛满名心烦意乱地一把抓住自己炸开了的头发,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纠结。他犹豫了片刻,内心斗争着,最终还是决定:“我还是去看一看他吧,他今晚没开车,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满腹的心事。
“今天不告诉你沈倚来,是我不好。”
“你信我,我真是有苦衷的。”
“咱改日再聚。”
边佻对上盛满名的眼睛,所有想说的话都无从说起。感情的事,不是讲道理就能解决的。
更何况,是他们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重重迷雾的感情。
等两人离开后,边佻缓缓降下车窗,夜的凉风如丝滑的绸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从中控台上拿起一支香烟,打火机“咔嚓”一声轻响,幽蓝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跃,点燃了香烟的一端。
烟雾袅袅升腾,如轻纱般在他眼前缭绕。在这烟雾的氤氲中,他的思绪仿若穿越了时光的长河,飘回到了青涩的十几岁。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自己,在采访中傲娇地仰起头,大声说道:“我才不会抽烟呢。”
话语落地,除了时袭一脸淡然,其他四个人顿时笑得前仰后合,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在空气中回荡,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回想起来,真是有些可笑。
在叛逆的青春期,他们五个人竟然没有过一次争执。然而现在,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却还能因为一些找不出原因的事闹得不可开交。
边佻开着车在十字路口绕了几圈,让凉爽的夜风吹拂在自己的脸上,借此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又见逢春那座金碧辉煌的大楼。
物是人非。
物依旧,人已非。
盛满名说自己有苦衷。
那他呢?
当时的他一头雾水,只能一边应付着娱乐圈那些花花肠子,一边被迫接受几人变了质的情谊。
他怎么办。
其实总是很难不心软。
哪怕是一个简单的饮水机,也能唤起深深的回忆。那时训练结束后,作为队长的沈倚总是不辞辛劳地接满四杯清水,递给每一个弟弟。尽管他自己那时也是筋疲力尽,一碰到床就能沉沉睡去。不光是沈倚一人,每个人都在为彼此付出着。这份关怀,是他们共同经历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那时候还小,几个人都不适应,索性都放弃了舒适的单人间,抱着被子一起挤在大通铺上。盛满名总是大半夜的说梦话,有时候说自己想念孤儿院的院长了,有时候说想听村子门口大杉树叶子晃动的声音了。
他十三岁那年,凌晨两点又说了梦话。
这一次,他突然很大声地唱起了陈红版的《常回家看看》。
闭着眼睛,泪流满面。
那次,甚至惊动了郑总。
几个人团团围在盛满名的床头,不敢叫醒他,听着他翻来覆去地唱着“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最后,大家都不再忍心往下听,每个人都忍不住伸出手帮他掖了掖被角,就连郑总都叼着烟沉默了好半天。
边佻和向迎长总是被这些稀奇古怪的梦话,笑到肚子疼,笑到流眼泪。还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沈倚教训他们。那时候的沈倚就很有小大人的风范,明明不是多么严肃的人,也要每天摆出大哥的样子。
幼稚时,看什么都是可笑有趣的。直到多少年后,边佻才能懂得,盛满名的梦话是件多么可悲的事。说了几晚的梦话,就有几分的痛。
盛满名是个怎样的男孩呢。
他善良,匿名捐过的款不下七位数。
他嘴甜,连不苟言笑的郑总都会被他逗得忍俊不禁。
他最不该是那个举起满是疤痕的手腕,哭着说:“我想自由地活下去。”的人。如果说,音乐是盛满名唯一的救赎。那么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求学是最好的归宿。
边佻不懂,沈倚怎么能阻挡满名唯一的求生路。
是担心他自己的公司没了中流砥柱吗?是害怕满名连累他自己的事业吗?面对边佻的一次次疑问,沈倚总是以沉默回应。他的沉默,让边佻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和失望。
他和沈倚的破裂,或许就源于此。他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然而,当盛满名需要他们的支持和理解时,沈倚却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退缩。
盛满名从小就是个你打他一下,他都会呲着两个大门牙,晃着大脑袋笑嘻嘻地问你“有事吗”的小男孩。
他不会申辩,不会记仇。
这恰恰让边佻替满名感到了一种深深的背叛,一种无法言说的痛。
傍晚时分,城市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为夜幕下的街道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到了其他员工该下班的时段。边佻开着车回到公司,他的目光被一个暂时不算熟悉的背影吸引。
那是林豆蔻。
她站在路灯下,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在灯光的映照下,她的轮廓朦胧,宛如一团轻雾,似乎与这座城市的喧嚣保持着距离,成为了一个孤独的旅人。
这个场景让边佻感到一丝凄凉,也许是因为林豆蔻的孤寂有他很大责任,也许是因为,这座城市中每个人,包括自己,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不是机器人,他会愧疚,会自责。
他忽然心头一阵挫败感。
和多年的兄弟,莫名其妙弄得一团糟。
员工也常因过去的光环而误解自己。
曾经的粉丝,大概现在也对他怨念颇深。
多失败的二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