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左耳的最后一枚银环开始发出细微的电流声。

谢孤白最先注意到这个异常——当林默偏头时，那枚耳环正以每秒17次的频率震颤，在昏暗的候机厅里划出淡蓝色的光痕。

"别动。"谢孤白伸手固定住林默的下颌，指尖无意间擦过对方耳后的疤痕。林默明显僵了一瞬，喉结滚动，却没有躲开。

耳环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谢父实验室的密码键盘，染血的指尖正在输入【7-0-4-3】。

"这是..."

"父亲最后的声音。"林默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散这段影像。他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谢孤白看到那阴影在轻微颤抖。

当影像播放到第三遍时，谢孤白突然发现——父亲输入密码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而现实中父亲的遗体，双手完好。

安检通道突然变成数据陷阱，红外线网格将两人逼入死角。

"数到三。"林默突然转身，后背紧贴上谢孤白的，"左边归你。"

谢孤白感受到隔着衣料传来的体温，还有林默肩胛骨随着呼吸的起伏。他们以完全同步的节奏移动，像两个精密咬合的齿轮。

当最后一根红外线擦过谢孤白颈侧时，林默突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低头！"

温热的鼻息掠过耳廓，谢孤白闻到柠檬混着血的味道，竟觉得有点齁甜，这个距离能看到林默虹膜上的细纹，像被冰冻的琥珀。

"协同效率98%，异常值。"

卫生间镜子里出现两个谢孤白。

一个穿着现在的西装，另一个穿着高中校服。校服版的"他"正在无声地说着什么，手掌紧贴镜面。

林默突然按住谢孤白的手："别碰！"

但已经晚了。谢孤白的指尖触到镜面，校服版的"他"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口型清晰可辨：

【你也是实验体】

镜面轰然碎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片都映出不同年龄的林默——七岁被抽血的模样，十二岁绑在电极椅上的模样，十五岁...

十五岁的林默在哭。

在应急通道的黑暗里，林默的体温异常的高。

"编号在发热。"他靠在消防柜上，后颈的金属烙印将柜门烤出焦痕，"下次循环可能会重置。"

谢孤白撕下衬衫下摆，浸湿后敷在那块灼热的皮肤上。布料很快蒸腾起白雾，黑暗中响起"滋滋"的声响。

"疼吗？"

林默在黑暗里轻笑："你明明能同步感知。"

确实，谢孤白的后颈也在发烫。但此刻他更在意的是掌心下的颤抖——林默在极力控制疼痛的反应，却控制不住指尖无意识地蜷缩。

当谢孤白的手顺着脊柱滑到肩胛骨时，林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没有推开，只是紧紧攥着，像抓住锚点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