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将这个女子带到了多余的客房里,他把门推开道:“这位姑娘,你就先暂时住在这里吧。”
女子微微点头。
江泽刚想准备走,女子却道:“对不起。”
江泽愣住了,回头好奇地看着她道:“姑娘是在和我道歉吗?”
女子点头,露出委屈的表情道:“今日我将你误会是那位公子,实在是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江泽看到她哭的样子,心中升起了一丝心疼道:“我知道姑娘应当是有什么难言之处,可是你也不能这样白白地冤枉我家少爷吧。”
女子摇头晃脑道:“可是有些事情是真的。”
江泽刚才心疼的情绪马上收回来了,道:“那这位姑娘,我问你一下,你知道我家少爷叫什么名字吗?”
女子哭着说:“少爷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难道你家少爷就不信吗?”
江泽被气到了,看姑娘这么说,好像错都在我家少年,我家公子是爱凑热闹,但这种热闹他不会去凑的。
女子迅速低着头,零碎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想什么。
江泽看到她不说话,知道她不会说些什么,大声道:“这位姑娘,请说一下吧。”
女子道:“可是公子,我恐怕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吧?”
江泽搞不懂,这人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你要说话就说清楚,别在那儿吞吞吐吐的,听得人心里烦躁。”江泽皱着眉,“知道乱说会被抓进衙门的,造谣传谣是要负责任的,懂不懂?”
女子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今日做得不对,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说着,她往前一步,似乎想抓住江泽的衣袖。
江泽下意识往后一退,抬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没想到,女子身子一歪,竟然直接跌坐在地上。
江泽愣了一下,自己刚才根本没用力,怎么她这么容易就摔了?
虽说这女子行为确实不对,但江泽还是伸手道:“起来吧,地上凉。”
女子伸手,江泽扶她起身。
她低着头,小声说:“公子,我真的是有难言之隐。”
江泽沉默了一会儿,心想,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自己刚才确实太冲动了。
他叹了口气,说:“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动手推你。但你的做法也不对。”
女子点点头,没说话。
江泽看着她,语气冷淡:“等你冷静下来,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叫你吧,你先自己坐一会儿。”
走了一会儿,江泽远远看见禾木站在路边,像是专门等他似的。
江泽快步走过去,兴冲冲地说:“大兄弟,你绝对想不到,那姑娘可真有一手!”
禾木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说:“我看那女人莫名其妙冒出来,摆明了是冲钱来的。”
江泽笑了笑,说:“他要真是冲钱来的,这钱可没那么容易到手。”
禾木挑了挑眉,反问:“这么肯定?”
江泽抬头望着天,慢悠悠地说:“你也说过,人不能只看表面,说不定她真有难处呢。”
禾木哼了一声,说:“就算她有难处,也不该把烂摊子甩给我们吧?”
江泽想了想,点头笑道:“这事急不得,现在还是先去办正事,别忘了买菜。”
禾木应了一声:“好。”
屋子里,阳光照进来,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苏卿言坐在桌边,手里举着面小铜镜,仔细照着自己的脸。铜镜里的脸还是那么好看,就是头上有伤,显得不那么完美。
他看着镜子,嘴巴一撅,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谢云期坐在旁边,把药放在桌上,不经意间抬头,正好看见苏卿言嘟着嘴的样子。
谢云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苏卿言一回头,正好看见谢云期正盯着自己瞧。
“谢云期,你在看什么?”他指着镜子,大声问道。
谢云期笑着回答:”在看言言啊。”
“为什么要看?”
“因为好看啊。…
“头被砸了我还好看?你是有病吧!”
谢云期摇摇头:"很好看,而且我心疼。”
“心疼什么?是我头被砸,又不是你!”
“可是言言,我真的心疼你。”
“你心疼有什么用?还是得上药。对了,这伤疤应该不会留吧?这么帅的脸要是留疤就不好看了。…
想到这里,苏卿言不高兴地放下小铜镜,眉头皱了起来。
谢云期赶忙说道:“言言,只要按时上药,肯定不会留疤的。”
苏卿言侧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他:“真的一点疤都不会留吗?”
”真的!”谢云期肯定地点点头,眼神坚定。
苏卿言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要是真留疤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谢云期认真思考片刻,认真地说:“那我跟你留一样的疤。你要是不开心,就天天扇我,不过别太用力,小心伤到手。”
苏卿言顿时无语:“谢云期,你这想法也太奇怪了吧?能不能别老想着被我打?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我打你啊?”
谢云期乖乖地问:“那言言以前打过别人吗?我是说扇巴掌那种?”
苏卿言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我脾气是有点急,但还真没打过人。特别是扇巴掌这种事,我父亲从来没教过我。看来谢云期大概是我第一个想扇巴掌的人。”
谢云期用痴迷的眼神看着苏卿言,仿佛要把他刻进心里。苏卿言坐在那里,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谢云期心里一阵刺痛,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他。
苏卿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么说来,你可能是我第一个想打的人。”
谢云期开心得不得了:“那真好。”
苏卿言揉了揉耳朵:”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听错了。…
谢云期知道不能再这样吓到言言了,赶紧说:”没什么,言言该擦药了,不然真的会留疤的。”
苏卿言轻轻点了点头。
谢云期拿起桌上的药瓶,小心翼翼地打开,专注地看着苏卿言额头上的伤口。
他动作轻柔地为苏卿言擦拭伤口,眼神里满是心疼,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苏卿言看着他这副模样,大气都不敢出。心想:我不过受了点伤,他怎么就要哭不哭的,有病吧?可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悦的表情。
这时,淡淡的桂花香飘进鼻腔,香气不浓不烈,恰到好处,闻着十分舒心。
苏卿言抬眼望向谢云期,只见他面容清俊,眼眸透着忧郁,那丹凤眼着实好看。乌黑的长发束起,用红色发带点缀,身上穿着红黑配色的衣裳。
苏卿言忍不住暗自赞叹:看来谢家老爷也是个俊朗之人,就是脾气差了点,其他应该没什么不好的。
他百无聊赖地伸手勾住谢云期的红色发带,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谢云期瞧着药终于涂好了,便把药罐放在桌上,找来盖子仔细盖上。
谢云期刚一动,手上的发带就被扯了下来。
苏卿言下意识一拽,没想到谢云期头上的发带就这么到了自己手里。
“啊!”苏卿言顿时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想:完了,我怎么就把他的发带扯下来了?
谢云期转身时,乌黑浓密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衬得整个人更加俊美迷人,目光流转间更添几分勾人的气质。
苏卿言低着头,脸涨得通红,根本不敢抬头看。
谢云期却笑了,轻声问道:“言言,真的很喜欢我头上的发带吗?其实你不说我也会给你的。”
苏卿言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谢云期...我是说,我真的只是想玩一下,没想到会掉下来。”
谢云期柔声说:“言言,你想要的话不需要任何理由。”
苏卿言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么小气。要你发带真的只是不小心的!”
谢云期走到他面前,目光温柔得能融化人心:”言言,我本就是你的。你要发带,我给你;要我,我也会轻而易举地给你。”
苏卿言听得心里一阵发烫,偷偷抬眼看向谢云期,又迅速低下头去,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苏卿言觉得自己的解释就像纸糊的一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他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对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谢云期笑眯眯地说:“那你可以帮我把发带绑回去吗?”
“就这样?”苏卿言有些不敢相信。
“对,就这样。”谢云期点点头。
苏卿言只好站起来,走到梳妆台前跟前。
谢云期开心地坐到梳妆台前,等着苏卿言为他梳头。
苏卿言拿起梳子,认真地替谢云期梳理着乌黑的长发。从镜子里,他看到谢云期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那双丹凤眼在阳光下格外迷人。
谢云期伸手轻轻摸着铜镜中苏卿言的脸,小声说道:“言言,你是我的。”
苏卿言专心为他梳着头,没理会他的小动作。等头发梳顺了,他把梳子放下,拿起发带开始为他重新扎头发。
“满意了吗?已经绑好了。”苏卿言伸手放在谢云期肩膀上,笑着问道。
谢云期开心地牵起苏卿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上面亲了一下,夸奖道:"言言,你的手很巧,绑得真好看,我很喜欢。"
苏卿言看着自己手上湿漉漉的亲吻痕迹,顿时觉得无语至极,一把抽回手:“真是够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
江泽在门外喊道:“少爷,谢公子,时辰不早了,该去吃饭了。”
苏卿言应了一声:“知道了,江泽。”
谢云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卿言:"我可以抱言言过去吃饭吗?"
苏卿言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这么夸张。”
谢云期听到这话,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眼睛红红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苏卿言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涌起一丝愧疚,连忙改口:“嗯...不要你抱。其实…你也可以牵着我的手去,行不行?”
“可以!”谢云期立刻眉开眼笑,牵起苏卿言的手,好像刚才的不开心根本不存在一样,欢快地推开了门。
苏卿言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人情绪变化也太快了,刚才还委屈得要命,现在开心得跟什么似的。
不过现在确实没时间想这些,吃饭要紧。而且今天晚上一定要把那个女子的身份问清楚,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太明显。
苏卿言低头看着被谢云期牵着的手,突然发现——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不知不觉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