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小川,你太慢啦!快来啊!”这次的呼声有些闷,显然是进了某处屋子。
秦川稍加思索便猜到,对方一定是去了曾经书房。
他紧随其后踏入,房间内还留着来不及散去的迦南香。
流年似水,漫溢向秦川全身。
无数枝丫铺张着填满心田,那是年少起就埋下的爱恋。
“嘿,小川!”拍打力度轻重适中,既不会打扰追忆亦不会让人受惊。
秦川转过头,仍是什么都没来得及找见。
“这边,这边……小川,我在这边……”笑声变得辽远而开阔,像鸽子脚上拴的小铃铛。
秦川以身后书房为中心,搜索着下一个对彼此意义非凡之处。
须臾不到,便寻着了答案。
这回他没再选择跟着韩凛绕。
而是抄小道一路飞奔至目的地,只等在家官人来自投罗网。
不成想一口气儿还没喘匀,韩凛就撞了上来。
腰间坠着的隙月和斜明,亦跟着叮当作响。
吓得秦川一面张手揽住,一面哎哎呦呦,生怕碰疼了这心头至宝。
拥在爱人怀中的韩凛,并不怎么买账。
眉毛一横嘴巴一嘟问:“你怎么猜到我要来这儿?”
“这有什么难的!”本就得意的秦川,这下更张狂了。
在韩凛脸蛋儿啄下一口后,才漫不经心道:“你这里我最常光顾的,除了客房、书房,就是这伙房啦!哪里还用花心思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句话,反倒打开了韩凛的笑匣子。
他靠在秦川怀里,喜得眼泪都出来了。
对面呢,照例半分不恼。
哄着爱人痛快笑过一场,秦川将两人五指扣住。
提议道:“接下来的路,咱们一起走吧。”
“嗯,好!”韩凛刚刚笑完,声音有些沙。
非常符合眼前,逐渐转阴的天气。
他们手牵着手,走得很慢。
路过一扇漏窗时,正值院中红梅盛放。
两人停下步子,隔着盘长纹雕饰,共赏这凌霜傲雪的暗香疏影。
“古城阴,有官梅几许,红萼未宜簪。池面冰胶,墙腰雪老,云意还又沉沉。”
韩凛眯起眼,轻轻吟出两句《一萼红》。
“翠藤共、闲穿径竹,渐笑语、惊起卧沙禽。野老林泉,故王台榭,呼唤登临。”秦川语调清越。
半阙诵完,一扫原词伤怀惆怅之意。
严风凛冽,吹起梅枝簌簌摇晃。
芬芳透过窗户飘过来,仿佛一段直白宣告。
是啊,不管这地方有没有人来,到了季节它便会开。
无需赞美、无需慨叹,更无需解释与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