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登上来了,三位国师累的够呛,边喘气儿边捋衣服,今日他们穿的是国师服,衣服繁重,因是祭祀雨礼,衣服制作上佩戴了不少各种灵晶珠子,小瓶小罐儿,麻钱红绳,桃木小刃。四位国师分别代表的是梅、兰、竹、菊,四君子也被喻为侍君子。国师服依次是,闪蓝、官绿、苍黄、真紫。
君吾凝视面前的炉鼎一圈后,跪下道:“儿臣拜见父王,儿臣来迟,请父王恕罪。”
国主朝君吾鞋子上一瞟,冷脸道:“孤不是命人接你回宫,为何不肯乘轿?”
玉椅傍边的太监欲身又下跪请罚,君吾道:“儿臣已是修行之人,不想再以身份居高。”
三位国师吃惊的抬起头,心里道:“太子殿下,真够虎的,这人可是你老爹呀,当他的面这么说?……”
两边大臣也是面露惊色,不敢置信。
国主冷哼一声道:“好一个不以身份居高,你莫非忘了你是太子!”
君吾背杆挺得直直的道:“儿臣没忘!也正是因为儿臣是太子殿下,所以要作为天下之人的表率,儿臣才要克守己身,以道观心,惟民引神!”
大臣开始私下议论起来。
国主听完之后,思考道:“引的是何人,用的是何人。”
君吾道:“引的是子民,用的是儿臣!儿臣要做神!”
太子轿撵里的几个老头,见半天也没有人管他们,心里发急,掀开轿帘往外瞅去。这边举动却被台阶两旁的士兵注意,抽剑上前大声喝道:“什么人!做什么的!”
其中一个侍卫斥声:“大胆刺客,还不下轿!”
又是大声音又是大动静,华台之上往下观去清清楚楚。
国主转眼朝向君吾怒问道:“太子撵中是谁?!”
轿里面的老头们,早都吓破胆了,一个一个的从里面滚下来,颤抖身子跪好,连忙磕头大声请罪:“大王饶命啊,草莓不是刺客,草民不是啊!!”
国主呲溜的从玉椅上弹起,惊的猛下几个台阶观望斥道:“你们这是谁?”
君吾回答道:“雪云宫难民。”
国主疑问道:“雪云宫,人迹稀少,怎么会有难民?”
君吾也考虑过这一点,可总归世间这么大,山川中总会有去生息的人。
君吾道:“儿臣回宫路上所遇,又听说冤苦,才接回替他们做主。”
国主两边的官臣从细声碎语,发展成议论纷纷,口水乱溅。
国主却是不认同太子的做法,道:“今日是祭雨大典,你已误时,祖宗神灵定会震怒!你又带他们来祭祀华台,你随便叫几个宫人先安顿宫外不行?你身为太子如此作风,岂不是在败坏王家律法,怎可如此儿戏?你如此行事,叫孤寒心了。”
君吾坚持道:“儿臣今日带他们来是要和他们共同拜请神灵祭雨的。”
国主气的脸青道:“历朝历代,历年历日皆是选财运、气运、福运。其中获一项的幸运者才行祭祀之礼,如何是随便之人能代替的?”
君吾回答道:“儿臣觉得不对,我们每年这样炉鼎焚物,真的有用吗?这些食物随火浪化为灰烬,神真的看得到吗?我们为什么不选择明智的恳恩?”
国主走到君吾身边道:“明智能看见?若有用的话,早就人人效仿,还等着给你用。”
君吾站起身,大声道:“那是他们不敢,但是我敢!”
国主这次不罚君吾冒犯起身,只微笑道:“你还是太过年轻了,你只看到了一座山角而已。”
冰山一角,童言无忌。
君吾下跪道:“儿臣觉得日后可以焚香代替供物,将王宫及王室贵族祭祀食物换作焚香,将粮食分给灾民。”
国主即又变了脸,不悦道:“焚香沐身之物怎能用于供神,如此做法岂不是在亵渎神灵神圣喧宾夺主,难不成要断送国运?太子,孤真是管不住你了。”
君吾仍然不退步道:“儿臣觉得信仰之力,不可被藐视,一定能香火鼎盛,抵达神天,父王能否信儿臣这一回?”
国主走到君吾身后,底望伏地的三位国师,说道:“孤命你们四人教太子,你们就是这么教的!国主仔细再看地上只有三人。气怒转身。还有一个人呢?”
三位国师同回道:“是小臣无用,梅师兄有事,暂时不在。”
国主大怒火道:“不在?!今日如此重要……要!”
君吾插话道:“父王,梅静民去查看灾民住地了,儿臣叫他去……”
国主也打断话道:“你闭嘴!”
君吾道:“父王,今日就是您怪罪我,孩儿也要焚香祭天,打破原先的一切!”
霎时天空电闪不止,国主的冠冕也摇晃不止。国主道:“你!你这样做,不怕惹怒上天!”
君吾起身,将事先写好的愿词符文举天一挥,又朝鼎炉中射入香枝。
君吾回道:“苍天承上,后土居下,即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居人道!何错有之?”
众位官卿迎风窃窃私语。
胆大!妄为!
国主仍是思考太子这些话,良久之后面向众臣道:“各位爱卿,觉得太子此行如何?”
如何?
各位就算脸色铁青也绝不敢反对,子若失,父之过。任谁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国主脸色瞧,丢官又伤命的,何故平白找些不痛快。在者明显老子心里有底快认可的事,谁有病上去阻止得了的,换个说法反正上天发怒降祸的人也是别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大家又不是没劝,实在是有心有余而力不足,劝不了,怪谁呢?
众臣跪下,伏身三尺,举手过头道:“太子殿下英明,臣等无异议。”
就这样,接下来,重新铺上祭台,摆上二十个炉鼎,祭鼎点香之人则是从民众中选择的,这类人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选上王家祭鼎使者,都开心的哭笑不得。而有些被选上之人却心浪如钉,飘忽不定。
君吾朝台阶望去寻找老人身影,君吾本意也是想让他带来的几位老人拜祭以求上天降雨的,他找了半天也没再看到老人们的身影,刚才还在呢,怎么瞬间却没有了踪迹。他心想,也许老人胆子小,被热闹受选的人群掩盖了,也没在多想,只吩咐一名士卫去寻寻老人,安顿好他们。
这次祭天,如往常威严祭祀完全不一样,有些上了年纪的大臣都纷纷摇摇头,心中气郁,却也没辙。整场祭天如玩闹一般而过。
天庭。
天伦大帝承龙车空庭而过,正好路经此地,又闻空中飘浮云烟不断,问身边仙官道:“此是何物,似烟似云,却是暗含灵气。”
仙官云心道:“大帝此物仍是信仰之香,这种信仰鼎盛时期可取来化作法力,又喻为香火不断。不过是凡间把戏,又少人人知,很少有人以香供神。”
大致的意思是说天上高贵的神用这种别人给予的法力,岂不是无用,拉低身价?即便这信仰法力真的力大无穷,能信几时?人心难料,谁能保证这些人永远都信仰自己。世上哪里自捡的便宜。
天伦大帝道:“这是何处?”
云心道:“乌庸国地界,都说此国注重礼仪祭祀,每每祭祀恨不得把奇珍异宝,香肉美酒都奉给天,今日此番,着实奇怪了。”
天伦大帝道:“如何奇怪的。”
云心道:“往常都奢靡繁重,不知今日怎么就改了规矩,改焚香供神了。”
天伦大帝兴趣道:“供神,今日此地是谁的主场?”
云心吱唔道:“好像是……是在供雨帝。”
天伦大帝冷笑道:“果然,这么大张旗鼓的好像除了他,天庭还真找不出来第二个。”
天伦大帝跟雨帝拜冥有过结,虽然两位都身居瑶池的金仙,关系却是不对付。
天伦大帝笑笑道:“看来此国马上要飞升一位准神官了。”
云心温声道:“大帝所料不错,此国太子殿下从小深受瞩目,不过十五岁时好像错过了一道升劫,如今是第二道了。”
天伦大帝道:“你到神命殿查查看,看他哪个神职。”
云心点头道:“是,大帝陛下。”
一日后,云丹灵霄宫去见天伦大帝,天伦大帝正品仙茗,见云丹进来,抬头道:“查清楚了,此子仙途如何?”
云心拜见道:“禀大帝,查清楚了,此子神职乃……乃是双神位,即是神武战神又是雨帝继承者。”
什么?
茶杯碎裂。
天伦大帝立刻站起身来,不可置信道:“自古没有过人飞升可得两位神职的,这位太子殿下,年纪轻轻,影响真是不小。”
身兼两位神职,岂不是和他天伦大帝平起平坐,哪能这么放肆的人。
云心余光瞟过那碎杯流出的茶水,领意道:“小神以为,趁他现在还没有飞升,可以悄悄改掉一职。”
天伦思量道:“改职不如改命吧,只是如此一来,有违天道啊。”
云心凑近天伦身帝道:“您才是天道的维护者啊。”
天伦听的满意。
天伦大帝得意一笑,那是自然,道:“水洞龙王献上了他的万年龙角,那便把拨下的一职给龙王之子流苍吧。”
云心点头又道:“回大帝,水洞龙王之子应职的是火师。”
天伦大帝坐下来,有些不耐烦道:“即是改命一次性换好不就行了,火师让这位太子上任,战神给流苍,雨帝那种作派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下任,暂时就别排继任了。”
云心似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语重心长道:“回禀大帝,小神倒是有一个万全之策。”
天伦大帝盯着他几分钟道:“你说来看看,有什么两全之法。”
云心即道:“在一个地方有一片花森,那里住一群人,那些人由恶源而生,活无人性,死无轮回。将其杀之犯杀念,救其毁人道。既然要换这位太子殿下的神职,不如让他去些地历练,借机换职,也能了却此处怨念。”
怨念花森,是后土元尊曾居留过的一个地方,元尊在时,那里灵力充沛,是处仙地。元尊归道沉世后,便有不少居民连连上供,说此地有妖物产生,祸人性命。毕竟是道神居过的地方,被妖孽所侵,说出来也不好听,后来众神便商议抹去了元尊所居之说,一口说出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有妖孽存在的。
天伦思索道:“若是这位太子殿下将妖与人都杀除,即是犯了罪孽,可直接取掉他的双神职。如此这样做会不会留下话柄。”
云心道:“大帝放心,那些都是该死人。据我了解这位太子殿下决心很强,即便是这一次栽了,他还是会有机会爬起来的。如果大帝实在欣赏他,想提拔他上来,我再找个合适的机会,点他为天将。”
天伦听的有些困觉道:“不用了,就先按照你的意思吧,以后看他的造化,退下吧。”
云心弯身退出去。
另一边,梅念卿摸索着洞壁,里面很黑,他一边施法在手指上燃起火心朝前一照,看清路况,攀着石壁走去。
突然!一群飞物快速经过,梅念卿一惊,火心一照看清飞物原来是一群黑色蝴蝶,梅念卿心想:这种潮湿的地方不应该只存在蝙蝠吗?又想到自己一系列的遭遇,这里面的任何东西也只能是合情合理。他朝前走去,找找看有没有出口。
雨祭过后,君吾与三位国师在王宫中的四君殿打坐。见梅念卿一去不返,君吾有些担心问其余三位道:“梅道师,怎还不回来?”
三位刚才被国主私下又一通好念,心情不佳,随意道:“贪路了吧,梅师兄忘性大,忘记回来路了。”
三位心里都骂梅念卿,早知道他们三个也跟着一起去,免遭这这受气。三位同时端起了一杯茶,呼出一口气。
君吾实在坐不住,是他让梅静民进去林中查看的,万一有危险该怎么办才好。
君吾道:“我去找他,顺便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在。”
三位热茶刚喂进口里噗!的又吐出来噔!的起身,同时又哄又劝道:“太子殿下,你刚回王宫,眼下国主要是召见你,不见你人在,可怎么是好啊,必定又发怒了。”
国主发怒,还不得生煎了他们三个。
君吾转身朝他们三人从脚到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观察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种纸片人法术,我们都会。”
纸片法术很早之前就出现了,前任国师杨耳为了保护王墓遭人偷盗,修完王墓后特意查询史道古修,习得纸人术给墓中设了纸人,白纸被施了术化作人体士兵守卫王